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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什麼了?」他饒有興致地詢問寧折。
即便已經正大光明取得了對寧折行使懲罰的權利,他卻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私心裡......似乎並不願意看見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痛苦流淚的場景。
61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類似於心疼的心理,不過索性他也不急,耐心玩一玩也無妨。
他低頭看著寧折,指尖挑起他一縷黑髮,一面把玩一面等著他說話。
寧折仰頭看他一眼,沉默地抱緊了懷裡的青年,放在雲瀾額頭上的手都在顫抖。
他問61號,「你說我回到過去......是真的嗎?」
61號扶了扶精緻優雅的眼鏡框,聲音平靜,「編織一個謊話需要花費無數心思來圓,我沒有理由騙你,也不會做這種多餘的事。」
寧折臉色發白,低頭看了眼沉睡的雲瀾,眼神都有些恍惚無措。
這麼說,他看見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黑衣人告訴他,代閣主本是要將他處以死刑,是雲瀾去求了代閣主,把自己送給代閣主,才免了他死罪,處以禁閉之刑。
他之所以沒有死,之所以能從柴房裡提前出來,都是因為雲瀾......因為雲瀾替他擋下了一切災劫,把所有懲罰都攔在自己身上!
寧折從來不知道這些事。
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一直恨他妒他、想要他性命的雲瀾還為了他做過這種事。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的......」
寧折失神地搖著頭,茫然地看著懷裡昏迷不醒的青年,顫著手撫上他面龐,「大祭司、不是說......不是說你是上神嗎,上神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為什麼不保護你?藺非霜呢,你哥哥為什麼不保護你......為什麼......」
為什麼會為我做這種事,不是恨我麼,那為什麼不殺了我?
61號見他情緒激動,平光鏡片後的狹長眼眸輕微地閃了下,似乎有些訝異,「我來時,67號和59號,甚至還有主系統,他們都告訴我,你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懂喜怒哀樂,也不會被我輕易哄騙到手。」
他蹲下身體仔細打量寧折,「是他們出錯了,還是你出錯了?」
寧折精神剛才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他緊緊抱著懷裡的人,頭也深深埋進雲瀾頸窩裡,後背流暢優美的脊骨隨著喘息聲劇烈起伏著,呈現一種緊繃又脆弱的狀態,似乎輕輕一敲就會不堪重負折斷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
61號聽見他細微的低嗚的聲音,一遍遍在詢問著原因,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迷惘中。
「既然想找到原因,那要不要跟我合作?」
61號眯起眸子,指尖輕輕划過他背脊,在光滑雪白的衣料上留下一道不易察覺的印記。
他遲遲不動寧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這件衣衫。
67號也真是捨得,不惜耗費自己賴以生存的魂靈之力,織出了這麼一件絕對防禦的衣衫送給自己的宿主。
——其實說是絕對防禦也不盡然,它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防禦功能,只不過是能吸收所有向寧折打來的攻擊,將傷害轉移到67號自己身上而已。
67號大概知道自己一旦被召回就很難再回來了,估計是早已預想到這種情況,才會主動將寧折送進神域,還送給他這麼一件保護傘。
神域裡危險重重,這便意味著,想害寧折的人不敢輕易動手。
可換個思路去想,其實寧折孤身一人在這裡也很危險,67號是有多相信寧折能活下來,才敢將他送進來?
分明就是走投無路之下的一個冒險賭注吧。
61號輕輕勾唇,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宿主,這個以往高傲自負的男人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讓67號為之瘋狂的少年,眼神裡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從容。
他不怕寧折不答應。
果然,寧折低頭沉默了很久,終於平靜下來,抬頭看向他,「怎麼合作?」
61號眼裡閃過一抹讚揚的情緒,對他的興致更濃了。
倒也不愧是67號的宿主,在大受打擊的情況下還能迅速恢復鎮定,這份冷靜實在難能可貴。
「我幫你走出這個困境,完成任務。」
「還不夠。」寧折攥緊了手指,抬頭盯著他,「我要回到這個時間點之前,改變這一切。」
61號眸光微閃,「你或許應該明白一點,自己並沒有提條件的權利。」
寧折突然傾身向前,速度快到叫人看不清他的動作。
眨眼的時間他的一隻手就已經扣在61號喉嚨上,眸光鋒銳冷冽,「系統先生,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一點,我不是在求你。」
「你以為自己打得過我?」
寧折神色絲毫不動,這一刻他冷靜得可怕,「低級位面對系統的實力有嚴重的壓製作用,你現在的戰力應當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最多不過是大祭司的水平,我雖然廢物一個,卻有雪和綾輔助,更有不死的神脈之血,倘若拼了性命和你同歸於盡,究竟誰死誰活,可說不準。」
61倒有些驚訝了。
他說的沒錯,自己的實力的確被壓製得厲害。
不過這些事都是系統之間公認的秘密,幾乎沒人會傻到將自己的弱點告訴宿主。
「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