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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門口那少年?他到底是誰?可萬萬別傷及我們這些無辜啊......」
「我倒是聽說了一點......據說是大祭司回城了。」
「那和此事又有何關聯?」
「大祭司就是奉命去將天神殘脈帶回來啊!你們看那幾人的服飾,不正是占星閣的神侍?」
有人驚呼起來,「你是說那少年......是寧折!?」
這聲音一出,客棧里便是一陣騷動。
寧折,大越廢帝,天神殘脈,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
天下誰人不知。
這些時日魔族大肆進攻大越,傳說這位天神殘脈卻輾轉到魔域,成了勞什子神子大人。
魔族踏破邊關的那一刻,無數大越子民被魔族吞噬,多少將士為此失去性命,大越險些國破。
然而當他們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的時候,這所謂的神脈卻罔顧他們性命,去了魔域逍遙快活!
倘若這不是叛國罪人,那還有誰是!?
「殺了他!」
突然有人憤怒地叫了一聲。
「對,殺了他!殺了這個罪人,替天行道!」
群情激奮,甚至有人還抓起桌上的菜盤子朝寧折扔過來。
甦醒皺眉,將寧折護在懷裡,一揮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髒東西打開,目光冰冷地盯著那些人。
他到底有半個魔族血統,這一眼震懾力不小,看得眾人動作收斂了些,不敢太過放肆。
甦醒轉過身,看向寧折,彎下腰,熟練地摸摸他的頭,「小折,別怕,我帶你走。」
寧折臉色有些異樣。
甦醒做完這個動作,自己也愣了下。
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他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小折......他什麼時候和寧折這麼親密了?
此刻他眉眼已經褪去了前幾日那些虛偽的笑容,帶上了幾分從前甦醒的影子。
寧折看他片刻,突然打開他的手,一把將他推開,「不用你管。」
「的確,一個外人,還管不到大越的國事。」
楊延笑了一聲,帶著人走過來,隔開甦醒和他身後的幾個神侍,笑著看寧折。
「皇上,您應該清楚在這裡鬧起來的後果吧?和大越比起來,您在大祭司心中不值一提,您覺得他會為了您和陛下鬧掰麼?
至於您身邊這位不知是人是魔的公子,您也不想看他丟了性命不是?」
寧折看著他,沒有說話。
「您是個聰明人。」楊延笑了一聲,一收摺扇,正了臉色,彎下腰,朝寧折做了個「請」的動作。
「皇上,咱們走吧?」
寧折回眸,看了眼身後。
客棧里無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仇恨、憎惡、貪婪、怨毒。
和從前沒什麼兩樣,每個人都想把他身上灼出一個洞,叫他粉身碎骨付出代價。
寧折斂了眸,轉過身,走下台階。
甦醒上前一步,被寧折冷冷看了一眼,怔在原地沒有動作。
寧折又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牢門關上的那一刻,寧折睜著死寂的黑眸,怔了好片刻,在心裡輕輕問【67號,我是不是又出不去了】
【出去做什麼,是電視不好看還是泡麵不好吃?】
67號清冷的嗓音裡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在他面前現出修長的身形,朝他伸出一隻手【我做了一隻鞦韆,要進來玩嗎?】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情哥哥也是哥哥
67號的空間可以無限延伸、變幻。
寧折這次進去的時候,系統空間變成了一間庭院的模樣。
一顆三人合抱的老松翠綠欲滴,高聳入雲。
樹下,松石、棋盤、紫檀茶壺。
遠山重疊,天光一色,雲霧滾滾,仙氣繚繞。
寧折盯著樹下的兩個草蒲團,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漸漸地,他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衣的少年跪坐在蒲團上,與另一個白衣男人執子相坐,斂眸對弈。
少年長著一張青澀稚嫩的年輕面孔,唇紅齒白,一雙眸烏黑清澈,皮膚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朱色的唇上下輕輕一碰,便有嫣紅舌尖在雪白的齒間若隱若現,簡直能叫人口乾舌燥。
當他抬眸的時候,眉峰便自然而然斜挑起來,自帶一股初入人世的鋒銳和清冷之意,就硬生生將他身上那種誘人的青澀漂亮壓了下去,只余冰冷疏離的冷傲尊貴。
寧折愣了下,總覺得少年有些眼熟。
「看什麼呢。」67號見他不動,便走到他身邊,奇怪地挑眉問他,刀裁一般的眉尾斜挑入鬢。
寧折看了眼67號,又看了眼蒲團上斂眸執棋的少年,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
——那分明就是縮小版的67號。
和他曾經在夢裡殺死的人一模一樣。
寧折眼神微動,指著那少年,問67號,「你看不到嗎?」
67號瞧了眼空蕩蕩的松石和蒲團,有些莫名其妙,「看到什麼?」
「就是一個少......」
然而寧折話沒說完,眼前那少年和面容模糊的男人便一陣晃動,身影化作清風消散了,像是從未出現過。
他怔了片刻。
67號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臉看了一會,皺眉問,「你今天怎麼有點不對勁?」
他的身形遮住了寧折的視線,寧折仰頭望他,突然問:「67號,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