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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冰涼噁心的觸感仿佛還留在他身體裡,攪得他心裡作嘔。
落在67號眼裡,便是少年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原本亮晶晶的雙眼也突然失神了,身體微微發著細顫,嘴裡喃喃出聲。
67號湊近了,才聽見他無助地在喊:「不要......不要......」
寧折只有兩種情況下會喊這句話,一樣就是他疼得狠了實在受不住,另一樣就是被人壓在身下情動無助的時候。
這兩個字67號聽過很多次,就算是細小的微差他也能辨別出來。
他總算知道寧折那幾天為什麼那麼抗拒他了。
他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還是最親近的人親手將他逼到那個地步的。
67號心裡忽然就是一縮,被一雙大手狠狠攥在一起擠弄似的劇痛無比。
他伸手抱緊了寧折,輕撫著他後背,輕聲安慰他,「別怕,別怕,我回來了。」
他好不容易才將寧折安撫下來,沒想到那邊少尊主打不破屏障,恰好在這時候突然高聲怒吼起來。
這下他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寧折嚇得一個激靈,立刻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頭死死埋在他懷裡不肯露出來,身體劇烈顫抖,喉嚨不停發出恐懼嗚咽聲。
67號氣息驟冷,一雙鋒芒畢露的眸崩出寒霜雪色,冷冷盯著少尊主的後背,唇角緩緩拉出一個冰寒到極點的冷笑。
「寧折,來,抬頭,哥教你一個殺手的生存法則。」
寧折愣了下,被他用手掌輕托著,呆呆抬頭看向他。
67號撤了身上籠著的青霧,對他淺淺勾唇,微微一笑,「以後,碰到自己害怕的東西,不要閉眼,也不要躲避。」
他說著,手掌對著少尊主的後背,突然伸出根根修長白皙如瓷的手指,對著少尊主輕輕做了個抓取的動作。
於是下一刻,寧折便眼睜睜看著嵇猊和蒼藍加起來也打不過的少尊主、他一直心存忌憚不敢輕易動手的少尊主,身體突然急劇後退,竟然就這麼被67號虛空一把抓在了手裡。
寧折瞪圓了眼。
67號轉頭對他漫不經心勾了勾唇,「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除去,讓他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寧折張了張口,發現無法反駁。
67號抵著他的額頭,抿唇輕笑,「你不是總說自己是縱橫閣的頂級殺手麼,既然害怕,那就親手殺了他。」
少尊主怔愣的表情一變,終於反應過來,臉色一瞬間陰沉狠戾至極,「放肆!你到底是誰!?」
他沒問出口的是,到底是怎麼讓他動彈不得的!?
67號懶得理這個蠢貨,手指輕點抽取了些空間之力,將他牢牢釘在原地。
少尊主奮力掙扎,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瞪著他的眼神凌厲至極。
寧折在一旁看著,覺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恐怕67號現在已經粉身碎骨了。
可惜67號經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又怎會把一個低等位面的小魔尊放在眼裡。
他在古塔里時能量不足無法擊倒他,現在既然能報仇,又怎會輕易放過他。
67號毫不在意地拎著少尊主的衣領,把人粗暴綁到寧折方才待過的石柱上,先是狠狠對著他的臉招呼幾拳,又一把匕首插進他心臟里,將他牢牢釘在石柱上。
鮮血如瀑,順著少尊主的身體流淌下來,他痛得面孔扭曲,眼底恨意滔天。
67號勉強滿意了,遠遠地沖寧折招招手。
「過來。」
寧折愣了下,望了眼少尊主。
碰到他陰冷的視線時,他身體僵了一瞬。
這個男人給他帶來的恐懼感太深,讓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在他身下屈辱卻無助的痛苦模樣。
他害怕了。
67號心裡冷意更甚,抓著少尊主的手指死死用力,生生穿透了血肉,幾乎要摳到這人骨頭裡了。
但他面上仍舊溫柔地勾唇淺笑,對寧折淡淡道:「別怕,過來,過來了這就是你的了。」
他說著居然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支紅艷可口的糖葫蘆,衝著寧折搖搖晃晃,還自己咬了一口。
寧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睛緊隨著那串糖葫蘆亂轉。
67號太狡猾了。
剛剛他那麼哭,67號都不給他吃,說旁邊有人看著,叫他注意儀容。
可現在他自己都吃得那麼開心。
寧折不高興地抿著唇,腳步忍不住微微向前挪了一小下。
有了第一步,便有第二步。
寧折突然小跑起來,奔著67號的懷裡沖了過去,帶起一陣呼啦啦的風。
嵇猊眼睜睜看著原本還瑟縮著的小孩像是突然有了活力一樣開心,就這麼被一根冰糖葫蘆勾引過去了。
......早知道他也買了啊!
魔域也有糖葫蘆的啊!
嵇猊捶地懊悔。
寧折心滿意足舔上了糖葫蘆,眼睛幸福地都眯了起來。
67號問他,「還怕嗎?」
寧折一門心思惦著腳,努力伸舌去舔他手裡的糖葫蘆,哪聽得到他在問什麼。
67號把手往上舉了舉,叫他怎麼也夠不著,又眯著眼笑問了句:「還怕他嗎?」
寧折急得跳起來,眼睛都紅了。
「不怕,不怕了!」
67號大笑,一把將他抱進懷裡,糖葫蘆遞給他,獎勵一樣在他額頭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