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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四溢,鋪面而來。
寧折鼓著嘴巴瞪他,眼裡冒出一簇蒼焰,漂亮璀璨,冷光熠熠生輝。
「你怎麼能這樣。」
「我哪樣。」
寧折背過身去,賭氣不說話了。
67摸不清他是真的生氣,還是在演戲。
寧折這人總是真真假假,他看不清。
他默了片刻,拍拍小孩肩膀。
「好了,我逗你呢,給你吃,都給你。」
寧折鼓著嘴,沒有回頭。
67號站起來朝他靠近了些,語氣不悅,「你怎麼又生氣,是不是我最近太慣著你了,寧折你搞清楚,現在是你要求我,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寧折突然轉過身,一把將他撲倒在草地上,壓在他身上。
67號躺在地上,皺眉看他,「放開,你又想作什麼妖。」
寧折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不清面目的臉,突然一舔唇,艷艷笑起來。
「我現在不想吃兔子了。」
67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壓住唇,說不出話來了。
67號瞳孔縮了下。
寧折舔著他唇線,牙齒輕咬他唇瓣。
他不是那種纏綿的親吻,而是品嘗什麼美味一般,不緊不慢啃咬著。
像是把67號當成了什麼獵物,正在一點一點用牙齒啃噬他的血肉,嘗他的味道。
67號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吻不僅一點都不溫馨曖昧,反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懼感。
他不知道寧折什麼無師自通了這個技能。
而且他還被這人下了禁制,一時間竟然脫不開。
過了好長時間,寧折才放開了他的唇。
67號立刻就想罵他。
寧折眼疾手快把手指放進他嘴裡,「別吵,我困了。」
67號嘴裡含著塊柔軟的肉,吐又吐不出來,咬又捨不得咬,糾結半晌,只得冷冷瞪了寧折一眼。
寧折哈哈大笑,朝他做鬼臉,「略略略,你也有今天。」
67號被他氣笑了,「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小金庫里的銀子全給偷了,讓你永遠完不成任務,永遠見不到寧萱。」
寧折趴在他胸口上,打了個哈欠,隨意道,「你偷吧,敢偷,我就殺了你。」
殺人,兩個字被他輕而易舉說出來。
似乎在他眼裡,性命根本算不了什麼。
67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不過沒等他糾結完,罪魁禍首就已經閉上眼,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還以為67號沒法動,因此睡得毫無防備。
67號平躺在濕潤的草地上,看著他變得和軟安靜的神色,不由輕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掌,撫了撫他的臉。
「寧折,起來吃東西。」
寧折含糊不清嘟囔一聲,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大約是不願意。
67號捏捏他的臉,「方才不還吵著想吃東西嗎?現在又不餓了?」
寧折煩躁地拍開他的手,轉頭換了另一邊臉睡,完全把他當成了軟榻。
67號看了他許久,微微勾起唇,屈指彈了下他額頭,語調嘆息。
「小騙子。」
魔族不會餓,他們吃東西,只是為了增長力量,所以寧折也並不會出現飢餓的感覺。
他也並不困,只是身體虛弱,支撐不住而已,卻偏偏做出困頓的模樣,讓他以為他是想睡覺。
剛才寧折睡著的時候,做了噩夢,嘴裡一直在喊十七的名字,還哭了,可他醒的時候,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有,他看見自己臉的一瞬間,其實並沒有那麼高興,反而有種被打亂計劃的懊惱感。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好好的藏在眸底深處,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67號記得,他剛剛找上寧折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麼善於偽裝。
會對不喜歡的食物表現出抗拒,會弱聲弱氣地求他放動畫片,會一個人默默躲在角落裡哭。
可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就像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面目全非。
是他把他逼成這樣的。
67號指腹輕輕撫著他的臉,眼神複雜。
王都治安很好,附近並沒有什麼兇猛的野獸,昨夜過得很平靜。
67號就這麼躺在地上,充當了一整夜的床鋪。
他身上的外衫也脫下來,蓋在了寧折身上。
小孩晚上把他摟的緊緊的,終於沒再做噩夢,安安穩穩睡了一宿。
魔域的夜很短。
天邊血月隱去,灰藍色的日蒙蒙升起,遠處天光昏暗朦朧,烏雲密布,帶著風雨欲來的平靜。
寧折長睫輕顫,眨落眼睫上凝結的露水,幽幽醒轉。
67號低頭,突然親了下他的眼睛。
寧折被他親得甍了下,眼裡出現來不及掩藏的錯愕情緒。
果然剛醒的人,反應總是很遲鈍。
67號撫去他眼睫上懸掛的露珠,若無其事道,「該走了,今日舉行聖典,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
寧折迷迷糊糊被他拉起來,呆愣楞任他為自己整理好衣服,用濕錦帕擦臉,似乎還沒從方才那個溫柔的吻里回過神來。
「你倒是會享受。」
67號幫他捯飭好,一抬頭就看見他暈乎乎的臉。
寧折回過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