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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奴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揚手,半空中浮現出一幕虛影。
只見影幕中,一個滿身鮮血的男人被捆住身體,懸吊在懸崖峭壁之上,下方便是暗不見底的一片黑色深淵。
他閉著眼,眉心痛苦地蹙在一起,面色一片蒼白,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腳下深淵如同一隻蟄伏於黑暗的凶獸,隨時都可能將毫無反抗之力的虛弱男人吞噬掉。
棋奴看見一直平靜的少年終於變了臉色。
「67號!」
這影幕不過是他召出來的一片虛幻投影,男人聽不到他的聲音,自然也就垂著頭沒反應。
方才還淡定自若的少年現在神色慌亂,沒了章法,明知是假的,還是急急忙忙上前一步想去碰虛影里的男人。
棋奴一招手,那影幕便快速消散在空中。
讓少年撲了個空。
他瞳孔微縮,立刻轉頭看向棋奴,面上掩不住的憤怒,「你把他怎麼樣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棋奴笑得放肆,看見少年白皙的臉頰氣得通紅,又驚又怒又急,實在解恨極了。
「你到底想要怎樣!」少年沖他憤怒地低吼一聲。
棋奴聞言斂了眉眼,放下手中青瓷茶盞,抬步走到寧折面前,垂眸注視著那張讓他厭惡到極點的面孔。
少年大概是受不了他這種刀子一樣想將人活剮了的目光,忍不住縮了縮後頸,眼神警惕。
棋奴輕輕勾起了唇。
「我要你的......」
他低頭湊近少年粉嫩的耳朵,吐出一個字,「血。」
少年愣了下。
似乎是已經做好了送命的準備,卻沒想到會這麼簡單,便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想什麼呢?」
棋奴輕笑了一聲,瀲灩眼波流轉,過分蒼白的手指撫上了少年柔軟的臉頰,在他耳畔輕輕吹了口氣。
手掌下的人輕輕打了個寒顫,身體微僵。
棋奴眸底冰冷,唇角卻含著笑,冰涼妖艷的臉孔貼近了他脖頸,渾身氣息甜膩,對他輕輕道,「琴奴,咱們都是可憐人,我又怎會為難你?我不過是想取點血罷了,你乖一點,快點給了我,我就不傷你男人。」
他的手像一條滑膩冰冷的毒蛇,吐著信子,貼在寧折脆弱的喉嚨上。
寧折被迫微仰頭,緊張地盯著他的臉,張了張口,聲音有些發啞,「好......你別害他,我......給你。」
棋奴沖他嫣然一笑。
白面紅唇,妖冶不似真人。
寧折接過他遞來的匕首,手指輕顫,卻毫不猶豫割破了手腕,放了一大碗血遞到棋奴面前。
「血給你了,快把人給我。」
棋奴覺得好笑,「我什麼時候答應要把人還給你了?」
「你……你……」寧折臉色慘白,渾身氣得發抖。
棋奴拍拍他的臉,輕笑,「我想給的時候,自然會給你,在這之前,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寧折雙眼通紅,抿著唇瞪了他好一會,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哎……」棋奴手臂一伸攔住他,朱唇盈盈含笑,托起他手腕,「這麼慌做什麼,這麼漂亮的身子,流了這麼多血不好好包紮一下,我可是會心疼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誰准你碰朕了?
棋奴面上笑意輕和,眸底一片柔軟,像是在詢問寧折意見。
可他擋在寧折身前的那隻手卻紋絲不動,擺明了不容反抗。
寧折渾身僵硬,被他硬拉著坐下來,被迫伸出手讓他包紮。
棋奴這次倒沒有為難他,動作小心地替他處理好傷口,甚至還親自走到他面前,用指腹撫去了他臉頰濺上的一滴血。
「傷口會有點疼,忍一忍就好了。」
寧折低垂著頭,背脊緊繃,手指緊張慌亂地揪一塊,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白了麼?」
棋奴眯著眸子問了一遍。
他的手放在寧折雪白細瘦的腕上,若有似無地撫蹭著寧折傷口附近的皮膚,陰冷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他不放。
寧折只覺得一股森冷的涼氣直往自己身上竄。
「明白了,我不會耍花樣,但是同樣的,你也不能騙我。」
寧折強壓恐懼和顫抖,抬眸倔強地看向他,「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畢竟、畢竟我們以前也是......同伴啊......
棋奴笑了笑,面色平靜,不見先前絲毫癲狂恨意。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寧折好片刻,直把寧折看得坐立不安,才笑著對他道:「自然。」
寧折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滿頭冷汗,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
汗珠滴到他羽睫上,掛在上面打著顫。
棋奴看見了,朝他眼睛伸出手。
寧折嚇得一抖,猛然起身推開他,逃一般奔出了陰暗壓抑的屋子。
棋奴這次沒攔他。
他跑出房間,站在院子裡弓起腰身,狠狠喘了口粗氣,臉色煞白,腿腳止不住地發軟顫抖。
棋奴眸底閃過一抹冰冷的諷笑。
廢物一個。
不過爾爾。
寧折頂著背後刺骨陰毒的視線,咬牙艱難往前邁了一步。
雪線在他袖裡著急得上下亂竄,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不讓自己動手。
它可以殺了那個壞人的,它不會讓阿折受傷的!為什麼寧願受傷也不要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