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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枉費本王將名冊送到他手上。」

  寧堰聲音平靜,重新闔上眸子,「本王知曉了,告訴寧祉,此事本王自會處理,霍忱暫時還不能死,讓他收回那些心思。」

  秦慎應是,正準備離開,卻又被寧堰叫住。

  「本王從未見過你。」寧堰坐起身,緊緊盯著他的蒙了面的臉,眼神危險,「你到底是誰。」

  秦慎面色不改,「屬下以前在羅剎殿當差。」

  縱橫閣分四殿,羅剎殿是最底層的一殿,若當真如此,寧堰的確不可能見過這個人。

  只不過,近來縱橫閣並無人手調動之事。

  寧堰眸子閃了閃,卻沒有戳穿,讓他下去了。

  秦慎走出水牢,回頭看了一眼,身影悄無聲息淡去。

  跟蹤的侍衛頓了一瞬,四處都未尋到人,便回去稟報了寧堰。

  「屬下無能,將人……跟丟了。」

  寧堰面無表情,「自己滾去領罰。」

  侍衛大大鬆了口氣,忙不失迭離開。

  自從前幾日皇上消失以後,王爺簡直像變了個人,到處發脾氣,府里動輒死人,誰也不敢去觸王爺的眉頭。

  只是今晚王爺倒是有些反常,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倒像是接受了事實似的。

  侍衛不敢妄自揣測,恭敬退下了。

  待人都離開了,水牢又重新恢復了冷寂。

  寧堰抬起手腕,盯著自己的傷口,似乎看到了阿寧以前被他割腕的模樣。

  很疼,連呼吸都疼。

  阿寧一定比他還疼。

  腕上鮮血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匯進森冷的寒潭。

  刺骨的寒氣爭先恐後往皮膚里鑽,過於冰冷的溫度和不停流失的血液讓人恍然生出一股死去的錯覺。

  他的阿寧以前就是這樣,一個人被丟在這裡,日復一日承受著這些痛苦。

  明明那麼怕黑的一個人,卻被他扔在這陰冷黑暗的地方。

  明明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卻一直在被他不停地傷害虐待。

  寧堰眼眶漸漸充 血發紅,佝僂著身體,大口喘息起來。

  阿寧,阿寧,那明明是他最喜歡的阿寧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月光漸漸隱去了。

  晨光熹微,一線清冷的天光透過高窗,落在寧堰略顯蒼白的臉上。

  他眉心緊蹙,額上全是冷汗,嘴唇不停呢喃著,似乎做了什麼噩夢。

  「阿寧!不要!」

  寧堰突然撕心裂肺低吼一聲,猛然坐起身來,不停地喘著粗氣。

  牢外侍衛立刻走進來,「王爺,您沒事吧?」

  寧堰漸漸回過神,搖了搖頭。

  侍衛看著他手上的傷,試探道:「王爺的傷……」

  寧堰輕輕閉上眼,拼命壓制住劇烈跳動的心臟。

  過了好片刻,他才淡淡開口道:「無事。」

  「吩咐下去,調集定北十三衛,隨本王前往近郊行宮抓捕作亂之人。」

  同一時刻,近郊行宮。

  霍忱已將這裡團團包圍起來,蟲鳥飛不過。

  只是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霍忱猛然攥住黑袍男人的衣領,神情陰鷙,「說!你到底將他藏在哪裡了!」

  黑袍男人鷹眸里閃過一抹幽綠冷光,打開霍忱的手,勾起唇,愉悅地笑了起來。

  「藏到了一個,你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我可以讓你復活

  一處幽暗神秘的空間裡。

  「懶貨,太陽曬屁股了,還不醒?」

  一道清冷慵懶的聲音在耳畔低低響起。

  寧折眉心微蹙,殷紅的小痣上有不詳的血色幽光一閃而逝。

  無數怨魂厲鬼一股腦衝進他腦海中尖叫嘶號,似要將他生生吞沒。

  寧折不安地蜷縮起身體,嘴裡輕輕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一雙卷翹的長睫如同蝴蝶似的震顫不停,卻怎麼也睜不開。

  方才那道懶散的聲音陡然一凜,怒道:「放肆,都滾出去!」

  腦海中忽而一靜,所有喧囂折磨都瞬間消失。

  寧折呼吸逐漸平緩,指尖微動,輕輕睜開了眼。

  恍惚間,似乎有一道淺淡的虛影自眼前一閃而過。

  寧折揉了揉眼,再看去時,卻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四周一片幽暗,星星點點的淡藍色光點漂浮在空中,微微照亮寂靜的空間。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方才那道身影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寧折怔了一瞬,低下頭,看見自己有些透明的手腕。

  他記得自己已經流干血,死了。

  那種森冷徹骨的痛,到現在還印在他骨子裡。

  「有人用自己的一半性命,護住了你的魂魄。」

  清冷的聲音淡淡解釋道。

  寧折一愣,眸子裡透出些許亮光,「67號……你回來了?」

  67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他將寧折死去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簡單同他說了一遍。

  末了,又咬牙切齒道:「我不是囑咐過你,我回來之前別死了嗎?寧堰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才幾天,你為了他就連命都不要了?!」

  寧折摸了摸手腕,垂下眼,輕輕喃道:「以後不會了。」

  「以後?你他媽死都死了!還想個屁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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