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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男人勾唇輕笑,指間一彈,疾風成針,往空中某個地方疾射而去。

  一聲悶哼響起,白衣青年陡然從半空中顯出身形,掉在地上。

  黑袍男人俯視著他,幽綠的鷹眸泛著陰冷的光,「你說是不是,這位大越尊貴的祭司?」

  ……

  雲瀾閣。

  月光自鏤花窗傾泄而入,夜明珠散發著暖白的光輝,碎玉珠簾隨晚風輕輕搖盪,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雲瀾對著水銀鏡,仔仔細細撫平臉頰邊上的皺褶。

  他看著鏡子裡那張絕色無雙的臉,痴痴笑了起來。

  突然,房門被人踹開。

  一個人走到他身後,一把掐住了他脖子。

  雲瀾看著水銀鏡里眼眶**發了狂的男人,故作痛苦地哭求道:「阿堰……瀾兒好疼啊……」

  「閉嘴!!」寧堰突然嘶吼一聲,手指更加用力。

  雲瀾被掐得臉色青白,卻艱難地勾起唇,諷刺起來:「怎麼……終於想起這張臉的主人了?可是晚了,他已經死了!」

  寧堰大怒:「閉嘴!閉嘴!!」

  「他沒死……沒死……阿寧只是離開了,他是神脈,不會死的!」

  「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本王就不會傷害阿寧!阿寧就不會離開!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寧堰神色癲狂仇恨,幾乎要將雲瀾活生生掐死。

  雲瀾露出暢快的表情。

  「即便是神脈,也是會被折磨死的。寧堰,你還記不記得,你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這個仇人,親自放幹了他體內最後的血啊哈哈哈哈!」

  「甚至就在你放血的前一刻,那個蠢貨都還在用自己的血救你!」

  雲瀾說著,便「嗬嗬」地笑了起來。

  「寧堰,殺了寧折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親手要了他的命!」

  「不……不是!」

  寧堰崩潰地嘶吼一聲,鬆開手,倒退幾步,捂住了頭。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阿寧沒有死,他怎麼會死,他明明就是一時置氣離開了而已!只要我殺了你,他就會原諒我,他就會回來了!」

  「只要殺了你,一切都會變回去……」

  寧堰呢喃著,手裡拿著刀,一步步走向雲瀾。

  「殺了你,殺了你……去找阿寧……」

  雲瀾冷冷盯著這個已經瘋魔的男人。

  這就是他陪了這麼多年的人,一旦恢復記憶,便棄他如敝履!

  憑什麼!他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寧折!

  寧折那個賤人!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要來擋他的路,為什麼還要來跟他搶阿堰!

  好……既然寧堰要他死,那他就拖著寧堰一起去死!

  就在寧堰朝他揮出刀刃的那一刻,雲瀾眼神一狠,猛然發動起咒術。

  密密麻麻的血針從他身體裡凝出來,雨點搬朝寧堰快速飛射而去!

  距離太短,寧堰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雲瀾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寧堰死在一起!寧折,你註定永遠都得不到這個人!

  可是突然間,雲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見寧堰身側出現一道透明的屏障,將所有的攻擊都擋住了。

  雲瀾瞳孔猛然一縮,「不可能!」

  這分明就是寧折使的招式!他不是死了麼……怎麼還會出現!?

  難道……他沒死?

  雲瀾猛然站起來,四處張望,「寧折……寧折!我知道是你乾的!有種就滾出來!」

  「你這個賤人,當真是陰魂不散!阿堰是我的,你到死都沒爭過我!哈哈哈哈哈……」

  雲瀾發了瘋,被一名黑衣人押了起來。

  他早就有所防備,即便沒有方才那道屏障,雲瀾也不會得手。

  「王爺,雲公……此人如何處置?」

  寧堰卻沒理他。

  他將手伸進懷裡,取出了一隻玉佩。

  寧堰盯著那隻玉佩,有些發怔。

  這是前些天他為了騙寧折救雲瀾,替他換衣衫時隨手掛在他腰間的。

  那時他說:「阿折身份尊貴,自該佩好玉。」

  可是過不久,他就撕了寧折身上的衣衫,將玉佩隨手扔進潭水,一邊謾罵他,一邊試圖去侵犯他。

  寧堰不知道寧折是怎麼把這塊玉珏撿起來的。

  數九寒天,那寒潭水冷得刺骨,他一個單薄的少年,又瘸了腿。

  寧堰不知道,他要忍受多少疼痛和寒冷,才能將這東西撿回來。

  他也不知道,在被他那樣殘忍虐待後,他的阿寧要懷著怎樣的寬容之心,才能將玉珏施了神術,不聲不響放在他身上,佑他平平安安。

  寧堰捂住心口,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慢慢跪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

  他手裡的玉珏出現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痕,隨後便斷成幾瓣,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潔白無瑕的玉,被染上罪惡的血,碎了一地。

  就像他的阿寧一樣。

  寧堰怔怔伸出手,不顧血泥骯髒,顫抖著將碎玉一顆顆撿起來。

  「主上,如果有一天,你忘了屬下,屬下該怎麼辦?」

  「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若是有,阿寧便殺了我吧。」

  寧堰捧著骯髒破碎的玉珏,緊緊放在心口,這一刻終於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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