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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折心裡有些抗拒。

  他不想和寧堰有任何瓜葛。

  67號怒道【操!再墨跡下去你就被咬了!】

  性命總比面子來得重要。

  寧折想罷,咬咬牙,掙扎著朝寧堰腳邊爬去。

  霍忱並不阻止,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動作。

  寧折伸出手,攥住寧堰衣袍,大大的眼睛裡蓄滿淚水,淒淒艾艾哭求道:「皇叔,求求你,救朕……救救朕……」

  寧堰見他碰到自己,不由長眉微蹙,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悅。

  但他並沒有立即撇開寧折,而是緊緊盯著他流淚的眼睛。

  寧折見此,突然便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一面哭求,一面故意用自己受傷的手背擦去淚水。

  手背上方才被霍忱摔出來的那片擦傷,便在寧堰的注視下慢慢恢復如初,重新長出一片新的肌膚。

  寧堰狹長的鳳眸眯起來,朝寧折伸出手。

  寧折仰頭看他,滿是絕望的眼裡露出一絲光亮,顫抖著攥住他伸過來的手。

  寧堰握住他的手指,放在掌心察看許久。

  那雙手,手背光潔白皙,指骨俊秀漂亮,絲毫看不出方才受過傷的模樣。

  他看了眼狼狽不堪的寧折,忽而出聲道:「這個人,我要了。」

  霍忱放下茶盞,招來一頭雪狼。

  原本桀驁兇狠的雪狼在他手下卻出奇地聽話,乖乖地伏在他腳下。

  霍忱一邊撫著雪狼的頭,一邊不緊不慢對寧堰道:「王爺,神諭一出,天下誰人不知大越古國的皇帝是個寶貝,你這麼輕易就帶走,我可是會心痛的。」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是看著寧折說的。

  半個月前,平南王寧祉帶領朝臣逼宮,大越皇帝被迫退位讓賢,被囚於深宮之內。

  霍忱帶兵闖入皇宮,與寧祉做了交易,將皇帝帶走。

  隨後沒多久,宮內的占星閣中便傳出一道神諭,稱大越古國的廢帝寧折,乃上古天神流傳下的血脈。

  其血肉可生死人,筋骨可制神器,神魂能渡長生,眼淚更是堪比絕世靈藥,再重的傷都能癒合。

  寧堰便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才找上他的。

  他的小皇帝,還真是個人人爭搶的寶貝。

  霍忱心中冷笑,眼中迸出一抹森冷的寒光,恨意之深令人膽寒。

  寧折打了個顫,低下頭去,遮住了眼裡的複雜的情緒。

  霍忱已經瘋了,他再也不是原來那個英朗鋒銳的驍勇將軍了。

  寧折忍不住朝寧堰腳邊縮了縮。

  寧堰蹙眉掃他一眼,隨即面色平靜地看向霍忱,聲音古井無波:「你想要什麼?」

  霍忱勾唇起唇:「兵權。」

  寧堰淡淡道:「可,明日本王會派人將南營兵馬指揮使的官印及公袍送來。」

  【你在你皇叔心裡真便宜】67號突然出聲,音色冷冷淡淡的,似乎帶著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霍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這是在辱沒皇上的身價麼?」

  寧堰蹙眉,眸色微深,「你到底想要什麼。」

  霍忱的視線落在他腳邊狼狽跪趴著的寧折身上,露出一個殘忍陰厲的笑容:「這一身的細皮嫩肉,怎麼也要值一個北郡總兵之職。你說對不對,皇上?」

  他說話時一直在撫摸掌下那頭兇惡的雪狼皮毛,仿佛在提醒寧折什麼似的。

  寧折眼睫微顫,手指微蜷,攥緊了寧堰的衣擺。

  寧堰低下頭,看了眼緊緊抱住自己小腿的虛弱少年。

  寧折與他淡漠的視線相觸,不由哆嗦著唇喊了聲:「皇……皇叔……」

  寧堰沉默片刻,俯身抱起他。

  「好,本王應你。」

  霍忱露出一個笑容,扔給他一個乳白色小玉瓶。

  「將此物抹於他腳腕斷筋之處,他自己便能重新接上。」

  寧堰沒接,瓶子掉在地上碎裂,清澈的藥水灑了一地。

  霍忱掃了眼臉色蒼白的寧折,嘆息道:「真可惜,這是胭脂紅唯一的解藥,就這麼沒了。」

  見寧折抖了一下,神色愈發絕望,霍忱眸里閃過一抹暗光,惡意笑道:「看來皇上這腿……是徹底好不了了。」

  寧堰神色淡淡,並不在意,涼薄道:「無礙,用不著。」

  他抱著寧折走出屋子,看也未看地上撒掉的解藥。

  寧折伏在他肩上,攥緊了手指。

  67號難得良心發現,安慰他【沒事,只要你努力做任務,等我能量再充足一點,可以考慮幫你祛毒接上腳筋,放心,不收你銀子】

  【多謝了,不過不用,我自己也可以接上】

  【那你怎麼……你故意的?】

  寧折點頭,並未多言。

  他渾身都沒力氣,軟軟地趴在寧堰身上。

  他後背有一處傷口被胭脂紅腐蝕了,血肉無法癒合。寧堰抱著他,手便正好覆在那裡,寧折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67號哼了一聲【嬌弱】

  寧折不理他。

  走到府外,寧堰把他抱到馬車邊,掀開車簾,一把將他扔進車廂里。

  像扔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一樣,一點感情也沒有。

  寧折滾進馬車,後背那處傷口碰到了尖銳的木角上,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弓起身體死死蜷縮在馬車裡。

  寧堰只掃了一眼,便面無表情放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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