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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身體上短暫的愉悅,能令他有須臾的輕鬆,讓他感覺到,溫故與他沒有斷開連接。

  元九淵深深地閉上眼,揚起修長的脖頸,喉結在薄薄皮膚下激烈的滾動,汗水順著額頭一滴一滴滑落。

  突然之間,窗外城市裡的車流聲消失了,洗手間裡清幽的花朵薰香同時從鼻子裡撤出去,變成了厚重的沉香氣息。

  更漏滴答滴答節奏平緩。

  暈黃的燭火在眼皮上跳躍,他從情濃之時睜開眼,猝不及防撞上大祭司喜氣洋洋的面孔,頓時那種蓄勢待發的感覺煙消雲散,仿佛子彈在槍膛里炸開。

  現在就一個感覺,憋屈難受。

  大祭司手中捧著托盤,盤中漆黑的禮服針線華美,點綴的玉石流光溢彩,「魔尊,明天就是您的登基大典,這是您的禮服,要不要先試試看?」

  元九淵仰起頭,深深呼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冰冷的字:「出去。」

  第七十六章 欲求不滿的魔尊

  洗手間穹頂上銀白色的燈光柔和,鑲嵌在牆上的浴鏡清晰明亮,鏡子中是溫故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

  有那麼幾秒,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為了不再惹事,溫故在魔宮閉關修煉了兩個半月,修真界的歲月百年千年,三個月短得像須臾之間。

  可是在現代,三個月的時間很長很長,元九淵這段時候過得怎麼樣?

  溫故剛剛冒出這個問題,然後,他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此刻他斜倚著洗手台,落拓的白襯衫扣子只繫著兩顆,胸膛一大片令人想入非非的胸膛,隨著心臟一起一伏,燈光下像鍍了一層薄銀,白淨細膩的讓人想狠狠咬一口。

  不同於身上的皮膚,他的臉泛著激烈的潮紅,柔軟的嘴唇飽滿濡潤,半張開一個很小的弧度,越顯得下嘴唇有幾分紅潤的肉感,似是處在慾念的最巔峰一刻。

  溫故緩緩地垂下眼,呆滯地盯著看幾秒,默默拎起耷在側腰上的睡褲。

  有種很難以啟齒的羞恥感,就像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雖然這是他的身體,但卻像是撞破了元九淵的秘密。

  「嘶……」

  溫故鼻子小小吸一口氣,那地方還有點蟄疼,元九淵得用了多大得勁捋?

  算起來他在魔宮裡幫助過一次元九淵,現在元九淵也幫他一次,兩個人扯平了,算不上吃虧。

  可是溫故臉皮子薄,一想到元九淵幫他的畫面,羞得面紅耳熱,整個人由里到外沁透了溫潤的緋紅,連瑩潔的腳趾頭都變成緋色。

  不敢看鏡子裡誘人的臉龐,他突然蹲下身,抱住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像鴕鳥一樣把臉埋在膝蓋中間,嘴裡輕聲地碎碎念——

  「都是男人,沒什麼的。」

  「都是男人,沒什麼的吧?」

  「嗚嗚嗚……我不乾淨了。」

  嘮嘮叨叨念了幾分鐘,溫故的心情逐漸平復,起身打開冷水,躬身潑在潮熱發燙的的面頰上,為自己降降溫。

  沒什麼好羞恥的,元九淵現在肯定比他更羞恥吧?

  ……

  與此同時的元九淵,敞開一雙修長有力的腿,姿態鬆弛地斜坐在寶座上。

  大殿上燈火恍如白晝,照的他身上袍子鉤織的細密銀線泛著一絲一縷的異彩,再配上這張冰寒雪冷的面龐,有種從容自如的風度。

  鬼羅漢垂手而立,納悶地問:「魔尊可是要聽我說這三個月發生的事?」

  元九淵單手支著側臉,緩緩點點下顎,「不急,我與徐復可是常常親近?」

  「這……」

  鬼羅漢不明所以,一五一十地說:「魔尊和徐復我不甚清楚,似是與他不和,平日裡躲著徐復走,徐復倒是常常問起魔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聽到這句話後,元九淵緊繃的神色鬆懈,似笑非笑地問:「他問我做什麼?」

  「問魔尊的飲食起居可是舒適如意。」鬼羅漢答道。

  元九淵唇間溢出一絲冷笑,心中道一句:多管閒事。

  「說說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

  鬼羅漢很想說,你不都知道麼?難不成魔尊今日心情不好,就想聽他吹捧一番?

  這可是鬼羅漢的強項。

  於是乎把這三個月溫故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告訴元九淵,再添上一番發自肺腑的敬佩言辭。

  聽到溫故提出賭石的主意,元九淵的唇角勾起瞭然的笑意,可是越往下聽,上揚的細銳唇角越是下移,直到聽到誤打誤撞收攬了一大波人心。

  元九淵抿住嘴唇,眉骨高高挑起,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當聽到紫衣真君用半身神力才能頂住七次雷劫,在重真人危死存亡,千鈞一髮之際,溫故攜帶避雷針從天而降,用一根醜陋的鐵棒竟然能讓九重天上降下的雷劫煙消雲散,引得眾人無限好奇嚮往。

  元九淵清透的眼底隱隱光芒閃動,能想到當時的驚濤駭浪。

  宛如神跡一般的場景,一定很令一干人驚嘆不已吧?

  難怪宗門裡的人這樣寵愛自己,師父師姐待讓掏心掏肺,紫衣真君為給他出一口惡氣,不惜傾力來到十九重城。

  鬼羅漢和銀漢雖是下屬,但一直與他心有隔閡,元九淵一清二楚,現如今為他忠心赤膽,至死不渝。

  那夜伽藍身懷絕技,野心勃勃,非等閒之輩,卻為他反叛效忠的魔君,唯他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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