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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羅漢點點頭,望著天邊迅疾而來的龐大飛舟,低聲說道:「若是玄月宗咬死不放,我們將魔君的屍體與香爐交出去便是。」

  正說著話,突然人群里一道清瘦黑影敏捷一躍而起,一腳踩上重劍,朝著玄月宗飛舟奔襲而去,留給眾人一道挺直背影。

  一個靈通扯著嗓子大喊道:「不好了!魔君叛變投敵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大祭司輕喝一聲,似是熱淚盈眶動容道:「魔君這是以一人之力,向整個玄月宗迎戰,此等膽識與魄力驚天地泣鬼神,我們魔族之人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全都隨我跟上去,不能讓魔君一人與玄月宗對陣!」

  此時。

  魔宮外的一艘雕樑畫棟的飛舟上,立著一位素衣雲鬢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齒,稱得上仙姿玉質,纖瘦的肩膀背著一柄長劍,襯得身形窈窕動人,四周的男弟子們早已看直了眼。

  清冷高雅的寒月仙子,在玄月宗里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平日裡只能遠遠的瞧一眼,何時能這樣近距離的欣賞。

  但見她定定望著魔宮裡,姣美的雙唇啟動,似在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

  像寒月仙子這樣不食人間煙火是美人兒,此刻一定是在吟戰前詩吧!

  殊不知,妙真恨恨念道的是:「將我小九擄到這種不毛之地,你這王八蛋魔君不得好死!」

  「你這挨千刀的魔君,三番四次加害我小九師弟,我真的祝你子孫滿堂,沒一個是自己的種。」

  碎碎念將魔君祖宗十八代祝福一遍,妙真方才覺得消氣,實際上十九重城雖在沙漠之中,不比九州大陸的大城繁華,但茶樓畫舫,鱗次櫛比的酒肆林立,來往的魔族人鮮衣怒馬,令他們從未踏足過十九重城的道修耳目一新。

  傳聞里魔族的都城可是遍布骷顱,血流成河的魔窟,沒想到十九重城和人族的城市沒什麼區別。

  妙真發泄完,抬起頭,便見魔宮上方一道熟悉的人影,重劍鋒銳的劍端破開籠罩的煙青色的結界,晚風吹起他漆黑若丹青般的長髮,一縷散亂長髮捲到清瘦的下顎邊,越發顯得唇紅齒白。

  她楞了一下,喃喃地道:「小九……」

  便聽到不遠處重真人心急如焚地一聲厲喚:「小九!」

  溫故聽見他們的聲音,眼眶驀然發酸,連忙操控重劍方向半轉彎,向他們所乘坐的飛舟襲來,「師父!師姐!救救我!」

  思念刻不容緩,重真人踉蹌的幾步上前,越到飛舟之外,在虛空之中如履平地的來到他身邊,急急忙忙端詳他一遍,「你可安好?」

  溫故一言難盡,緊迫快速地說道:「我們上船快回宗門,別讓他們追上我!」

  「小心!」

  妙真御劍而來,在溫故身後的青色半弧形的結界上突然生出一個個圓孔,若蜂巢的表面一般密密麻麻,轉瞬之間化為黑煙,而黑煙里鑽出一個個身披黑斗篷的靈童。

  不過須臾之間,烏壓壓三千靈童遮天蔽日,若一隻只陰狠嗜血的蝙蝠,身形忽而出現又消失,在漆黑天空之中井井有序,列出一個四方棱形的法陣,似幽冥閻羅頭頂張開的一隻眼,鬼氣森森,氣勢逼人。

  重真人鄭重其事拔出纏繞在手腕的鐵鞭,冷冷望著一望無際的人群,魔族這麼多人合夥起來追殺自己的徒弟,這口氣誰能忍?

  「好一個卑鄙無恥的魔君,竟然以多欺少!」妙真憤憤不平地道。

  溫故回頭望一眼,瞬間頭皮發麻,一把揪住重真人的袖子懇求道:「師父快帶我走!我們回宗門!」

  重真人撇過頭,見他幽深的眼眶泛紅,漆黑的瞳仁含著波光瀲灩的淚水,可憐兮兮的,心中猛地抽痛,小九得在魔族過得多苦,見了他們便迫不及待想回師門裡去。

  一襲紫色緞帶從末尾奢華的飛舟上飄拂而出,緞帶通身流光溢彩,若美玉寶石般璀璨奪目,明亮的貴氣紫光照亮半邊天空,悠然又精準無誤地來到幾人眼前。

  不見其人,卻未其聲——

  「好一個威風堂堂的魔君,竟以強欺弱,以眾暴寡。」

  無盡的寒氣奔襲而來。

  一種威懾的重壓驟然降臨,雖沒有見到人,但在場的魔族皆已猜到此人是誰。

  光是聽到紫衣真君的聲音,便以足夠令他們心頭一震,若當年極天魔君還活著,尚能和紫衣真君一站,現如今極天魔君化為黃土,這世上無人能與他一敵。

  棱形的法陣正中央一襲雪袍,包在層層疊疊的靈童之中,正是魔族的大祭司,渾厚的嗓音朗聲不卑不亢地道:「我們魔君無私無畏,雖千萬人吾往矣,何來以強欺弱之說?」

  妙真瞧見溫故的可憐樣,心中怒火中燒,聽不得魔君一點好話,清聲喝道:「別再自吹自擂了,你們魔君就是一個卑鄙齷齪的小人!」

  夜伽藍雙手飛快結出火蓮花的印記,飛躍到大祭司所處的陣眼之前,「我們魔君光風霽月,你休得出言污衊他。」

  沒想到魔君的人氣竟然在魔族這麼高,重真人一把護住神情苦澀的溫故,將他擋在身後,冷笑道:「你們魔君也配得上這個詞語?不過是一個鼠輩,你們皆是被他蒙蔽的鼠子鼠孫。」

  「你可以羞辱我們,但不能污衊魔君。」

  這次說話的是陣法中的銀漢,溫故最忠誠的擁護者,他正義凜然地說道:「魔君為人和善親厚,絕不是你們所說的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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