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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的主人必須要真愛煉製此物之人,否則功虧一簣,此物很邪性,在書中屬於至毒的第一檔。

  他在夢中所使的重劍,名為「吻頸」,此劍是他娘留給他的,據說是魔君當年的御劍,重劍無鋒,卻是極為剛猛,無堅不摧,堪比玄月宗的七把仙劍。

  元九淵合上眼睛,依稀能回憶起自己身上森冷的殺氣,還有……一絲孤寂。

  西域十九重城欲將他除之後快,名門正派不能容他,元家與他一刀兩斷,避之不及,信任的師姐出賣他,交好的兄弟背叛他,所愛之人因自己而死。

  除了滿腔的怨恨,殺戮,他孑然一身,空無一物。

  若這是他的命中注定,元九淵心有不甘,壓抑不住的怒意升騰,為何天道讓他命如此殘酷?

  天道,天道,好一個天道,元九淵睜開眼,血紅色的眸子暴戾恣睢,與他夢境中一模一樣。

  他抄起桌上的留影鏡,俯視自己的眼睛,視線撞到鏡子的瞬間,卻莫名其妙想起溫故前天留下的記錄,鏡子裡溫故笑吟吟地談起有趣的事情。

  很少有人和他說這些,以前,他是元家的少主,眾望所歸的家族天才,一舉一動生活在長輩嚴苛的目光下,每日的生活便是修行,修行,修行。

  後來……更不會有人和他這些了。

  元九淵輕輕轉動留影鏡,鏡面泛起波光粼粼水波紋,一張鮮活生動的臉浮現在清晰鏡面上。

  「又見面了~」

  溫故死氣沉沉地哀一嗓子,懶洋洋仰在椅子上,背後黑色頭髮披散下來,頭上沾著枯黃樹葉、松針、像剛從地里挖出來。

  「昨天嚇死我了,我一睜眼就看到師父。」

  溫故摸摸自己的鼻尖,很是疑惑地小模樣,「師父問我虛清丹呢?我只好說吃了,他一眼就看出我說謊,我明明說得很好啊?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呢?」

  「我決定以後每天練習說謊,以後誰都看不出來我說謊。」

  溫故抿著嘴唇笑笑,像是為自己的聰明鼓勵一下,「我和師姐下山一趟,在集市看到一件火鼠裘,能一年四季恆溫保暖,需要很多錢,嗯……我們沒有錢誒……」

  很自覺的把「我們」帶進去。

  「為了努力賺錢,我今天咕嚕咕嚕噼里啪啦……」溫故越說聲音越有意的含糊,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你放心,我絕對沒有給你丟臉。」

  說罷,他烏黑的眼神躲閃,閃著顯而易見的小心思,元九淵啞然失笑,猩紅的眼底像渾濁的潭水一般慢慢沉澱,恢復往日的沉著。

  溫故今天究竟做什麼了?

  ……

  「你說什麼?」

  重真人怒氣沖沖拂袖,厲聲喝道:「元九淵竟然去運甓?」

  俗稱搬磚。

  「弟子親眼所見,凌霄峰正在修繕大殿,需要將石磚從山下運到山上,元九淵和山下的樵夫一起運甓,而且他仗著自己金丹期,力能扛鼎,一個人能頂十個樵夫,今天可賺了不少銀錢!」小弟子添油加醋地描述。

  重真人冷哼一聲,果然是蠢蛋一個,讓元九淵好好修行,準備師門試煉的大事,他竟然去和樵夫搶生計。

  小弟子又說:「元師弟為了賺錢不擇手段,昨日幫我們清掃前山,但需要每人給他銀錢,我看他是想錢想瘋了!」

  「丟人現眼。」

  重真人吐出四個字後,閉上眼壓抑怒火,「你可知他為何缺銀錢?又為何不來找我?」

  「弟子只知元師弟昨日和師姐一同下山,去了集市之中,可能元師弟相中靈才寶物……」小弟子唯唯諾諾道。

  重真人唇間溢出冷笑,魔族之人果真是上不了台面,若是被他撞見元九淵做這些窩囊事,非要抽他幾鞭子才能解氣。

  第十八章

  妙真屏氣凝神,無聲無息潛入後山小院,猝不及防出現在元九淵的身後。

  「師弟!」

  原以為她可愛的師弟會嚇一跳,白白的耳尖抖動,回過頭乖乖地喊師姐,沒成想她的可愛師弟,撇過頭睨了她一眼。

  眼神冷淡,很古怪。

  妙真擰緊眉頭,「是不是有誰欺負你?說出來,師姐給你報仇!」

  元九淵天資獨厚,相貌又極為出挑,備受名門望族青睞,人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他,從十來歲起,上門的媒婆絡繹不絕。

  即便後來落了難,也有貪慕皮相的女子暗送秋波,他一概不理,男女之事只略知一二。

  「妙妙」顯然是情人之間的愛稱,元九淵憶起夢中妙真看他的眼神,深情不舍,愛恨交加,夢中這個女子愛他入骨。

  難怪妙真會判若兩人,但此時妙真愛的並不是他,而是溫故。

  元九淵無心憐香惜玉,也不願讓溫故與妙真糾纏不清。

  妙真見他陷入沉思,猛地一巴掌粗暴拍到他後腦,「小九,你想什麼呢?」

  「我想什麼與你何干?」元九淵被她打得陣痛,冷聲提醒。

  妙真挑起眉頭,一把懷住他,像鴨媽媽抱著自己的小鴨仔,兩隻手扭住他的兩頰用力提起來,「師姐是不是白疼你了?你個小混蛋,嗯?」

  元九淵迅疾向後退去,白淨兩頰被捏得泛紅,溫故平日裡和妙真就如此親密無間?

  孤男寡女,光天化日之下又摟又抱成何體統?

  今晚他必須要給溫故多說幾句,切不可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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