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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普通人的待遇,雪龍王聽見「錢」這個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岔開話題,「我這次前來,就為給您送上一份禮物。」
溫故歪過頭,雪龍王正對著他,緩步後退出他的視野,沒過一會,又回來了,手裡一卷托著泛黃畫卷。
「一份薄禮,還請您笑納。」
溫故伸手接過來,宣紙的重量沉甸甸,他打開瞄了眼,一卷書法作品,模仿蔡京的字體,字勢豪健飄逸,比起原作不遑多讓,「誒?……字寫得不錯。」
「您喜歡就好。」
雪龍王長舒一口氣,選擇了收藏庫里最好的一件作品,就擔心溫故看不上。
溫故隨手放在桌上,這是送給元九淵的,又不是他的,拒絕也要元九淵自己拒絕,「先放在這吧,唔……沒事你回家吧,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處理洗手間裡的血跡嗎?」雪龍王緊緊盯著他,殷勤地說:「您坐著休息,我來幫您吧!」
溫故心裡一涼,咬著嘴唇坐在椅子上,難不成這件事情雪龍王也參與其中?
雪龍王現在精力充沛,很快處理完盥洗室里的血跡,順帶勤快把溫故家裡全拖了一遍,臨走之前,他一本正經地說:「您放心,不該問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問。」
太可怕了。
溫故甩甩腦袋,把那些懸疑恐怖片的想法全甩出去,他心裡擔憂,環住自己單薄的肩膀,祈禱元九淵千萬不要做錯事。
坐牢真的很嚇人,溫故想到就想鑽在被窩裡嚶嚶嚶。
這一整天食不知味,到了傍晚,徐姐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星程公司的解約合同經過律師的公證,已經正式生效,溫故需要去公司補簽幾個字。
溫故洗洗髒兮兮的臉,眼睛和鼻尖哭得泛紅,戴著一個鴨舌帽子,過長的烏黑頭髮從帽檐翹楚來,看上去隨意凌亂,未遮擋的小半張臉白淨纖弱,可憐兮兮的。
剛見面,徐姐一看他的樣子,很心疼,「你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商則這個王八蛋又惹你了?」
溫故搖搖頭,垂下眼不說話。
「好吧,我們上去簽字,不管陳總說什麼,你就當沒聽見。」徐姐低聲叮囑。
溫故乖乖嗯一聲,他心裡清楚,沒有拿下《羅剎天》的男主,陳總肯定會逮住機會一頓冷嘲熱諷。
果不其然。
陳總靠在真皮椅上,端著咖啡杯裝腔作勢地抿著,「我當今天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溫大明星,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韓昭倚靠在窗台,手裡端著手機,掀起眼皮往溫故的方向看一眼,嘴角揚起一個很輕的弧度,又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溫故面對討厭的人都很硬氣,不理不睬地拿起筆,在合同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
陳總身子往桌子前傾,像初次見面似的端詳他,「嘖,你看你這沒用的樣,把眼睛都哭成這樣,你說你有這張臉,怎麼不去投資商家裡哭,你要是一哭,他們肯定用你,韓昭,我說的對吧?」
「有可能吧。」韓昭哼笑一聲,手機揣回口袋裡,「哭可是溫故的強項,你可別再說,再把他說哭了,辦公室都給你淹了。」
溫故氣得緊緊抿住嘴唇,兩頰鼓起一個小弧度,心裡輕聲碎碎念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徐姐火冒三丈想幫他說話,他伸手輕輕拍拍徐姐的肩膀示意算了叭……
以後他不在這個行當里混,但是徐姐還要做經紀人,得罪了星程後面的日子不好過。
韓昭斂了笑意,語重心長地說教,「溫故,當務之急你先想想怎麼出名,只有你的名氣夠大,投資商才會考慮用你,市場就是這麼無情。」
「你可別逼他了,他要做點違法亂紀的事情可怎麼辦?」陳總笑眯眯地扎刀子。
話音落下,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陳總的秘書推開門,臉色蒼白,緊張兮兮地通報:「陳總,外面有很多警察找溫故,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溫故瞬間繃緊身體,小臉發白,腦子裡只有兩個字來迴蕩漾。
完了。
陳總一睨他這軟慫的樣子,篤定肯定沒好事,溫故的壞事,就是他的喜事。
「快請警察同志進來。」
韓昭神色頓住,皺著眉問:「溫故,你幹什麼了?」
徐姐緊緊抓著溫故的袖子,嚇得手都在抖,溫故得犯了什麼事,能讓大批的警察找到公司來?
溫故也很想知道,這一刻,他已經在想監獄裡伙食有沒有湯,還有,能不能讓他睡下鋪?
領頭的警察年過不惑,風風火火一行人地走進來,神色凝重徑直走到溫故身邊,突然,抓住溫故的手腕——
要戴手銬了吧?
陳總趕緊撇清關係,「警察同志,我們已經解約了,他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們快點把他帶走!」
「帶哪兒去?」大隊長詫異地問一句,牢牢捏著溫故手腕,仿佛久別重逢一般說:「終於找到你了,感謝你為余寧市治安作出的貢獻!」
溫故緩緩眨眨眼,誒?
「我們這次來是給你送獎金的。」大隊長給旁邊的人使個眼色,立刻從懷裡掏出錦旗來,「錢明天打到你的銀行帳戶,現在我們一起合個影,你看可以嗎?」
「他幹什麼了?」韓昭很疑惑地問。
大隊長睨一眼溫故的乖乖樣,難以想像,這樣一個人徒手制服四個亡命之徒,而且打的為首的老大斷了七根肋骨,現在還在ICU插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