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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讓那些宗門子弟瑟瑟發抖。

  很不巧,溫故所穿越的身體,就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晌午的千鶴峰上雲霧散去,一道刺眼銀光破空而來,劈開萬丈金光,銀劍上立著一位年輕美貌女子,白藍的裙子隨風拂動,大袖如雲,一派出塵之姿。

  正是重真人座下的大弟子——妙真,人送外號寒月仙子,清寒冷艷,風姿貌美讓無數修真界的人士傾慕。

  千鶴峰分為前峰,中峰,後峰,前峰是重真人的居住之所,中峰為眾弟子修行住宿之地,而後峰則是一大片郁蔥蔥的樹林,除了元九淵之外住在此處外,別無他人。

  若不是重真人吩咐妙真前來問話,她是不會來此地見元九淵。

  妙真外出歷練之時曾誤入一處魔族洞府,那魔族用人皮做成地毯,用嬰兒的顱骨當做酒杯,還用一百雙人眼煉製法寶,法術極其陰險詭詐。

  魔族之人滅絕人性,嗜殺成性,荒淫無恥,與正道之人交戰百年,多少修仙界前輩死在魔族手裡,此仇此恨,每一位名門正派沒齒難忘。

  妙真與元九淵只見過一面,在重真人的大殿中,元九淵受罰跪了七天七夜,那雙眼睛泛著猩紅光,如同見血的刀鋒般寒冷,只是那麼一瞥,令她印象深刻。

  果不其然是個魔族,真是冷酷無情,殘暴兇狠之徒。

  此時此刻元九淵小院之中,幾名千鶴峰的弟子探頭探腦鑽在門口——

  「我們玄月宗可是當世第一的修真門派,掌門紫衣真君乃當世第一達到大乘期的!」

  「我們千鶴峰的師父重真人那也是奇人,不到兩百歲已經達到煉虛!」

  「雖然我們師父不是玄月宗七座峰修為最高的,但師父掌管戒律堂,是咱們玄月宗最有威望的。」

  妙真收劍入鞘,輕聲在幾人背後問:「你們在此地作何?」

  聽見她清冷縹緲的聲音,幾個弟子心驚膽戰,瞬間一鬨而散。

  亮出坐在門檻上的溫故,歪過頭怯生生地看著她,哭過的臉頰髒兮兮,顯得唇紅齒白。

  妙真愣在原地。

  「師姐好!」

  溫故小心翼翼地喊一聲,剛才幾個落荒而逃的弟子就是這樣喊得。

  自打元九淵進了玄月宗,從未喊過妙真師姐,妙真又被他這一聲給喊愣住了。

  半晌她冷冷地道:「師父問你,為何不去上早課?」

  溫故緊緊抱住膝蓋,削瘦的下巴埋進去,似乎這樣能讓他覺得有安全感,「師姐,我有點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妙真眼眸一挑,元九淵的命硬如鐵,何時如此嬌氣?

  「藉口。」

  但她卻分辨不出元九淵的真假,那雙英挺修長的眼睛哭得眼窩潮濕,整個人團成一個小糰子,細細地顫抖著。

  溫故鼻子一酸,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削薄的肩膀,鼻音沾點軟綿哭腔,「我說的是真的。」

  妙真當即擰眉,「你哭什麼哭?」

  「師姐,我身上疼。」溫故肩膀輕輕抽一下,從那幾個師兄弟口中得知,來到修真世界,所在的門派是天下第一宗門,自己昨天因為犯錯挨了十道戒鞭。

  太疼了。

  溫故從小到大身嬌肉貴,被水燙到都要掉幾滴眼淚,何況是這種刺骨的疼痛,疼得他連動都不敢動。

  妙真冷眼旁觀,「你不用偽裝,那位與你爭執的師兄骨脈斷裂,若沒有三年修養不過來,該喊疼的是他。」

  溫故驀然抬起頭,「啊?這麼嚴重?」

  明知故問,妙真沉默不語。

  骨脈斷裂,聽上去就很疼,溫故認真地想了想,小聲說:「對不起,等我的身體好了,我去給他道歉。」

  這還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元九淵?

  妙真不由得重新打量他一遍,旋身躍上雪亮劍身,「師父戌時召你問話,若是答不上來,今天可不止十戒鞭。」

  說完她御劍臨風而起,長風滿袖飄然若仙,只聽背後一聲怯生生含著喜悅的聲音——

  「師姐再見!」

  妙真眉撇過頭,溫故突然站起來,忽閃著烏黑的眼睛,又驚又羨地望著她,仿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法術。

  見她回過頭,溫故拔高聲音,特別高興地喊:「師姐慢走!」

  離得八丈遠,妙真隱約看到溫故站在院子裡,衝著虛無縹緲的背影跳起來用力揮手。

  ……

  余寧市,一座高級公寓。

  圓滑電子合成音打破清晨的寧靜——「早上好,為您播報每日晨報,首先是國內娛樂早報,今日遠山傳媒拿下《羅剎天》改編權,將由秦光執導,這也是秦光道別影視圈三年之後的首部作品,作為國內最成功的商業導演之一,秦光……」

  元九淵眼眶酸痛,像是哭了一晚上又酸又脹,但他從不會掉眼淚,他只會讓別人掉眼淚。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淡淡的香味鑽進鼻子,元九淵半睜開眼睛,頭頂潔白如雪的穹頂掛著一個菱形吊燈,身下的床柔軟如羽毛,即便是技工精巧的織女,也造不出這樣柔軟的床榻。

  此時此刻,他竟然未著寸縷,赤身裸體地躺在床榻上。

  元九淵驀然坐直,耳邊「咔擦」一聲響,三米開外掛在牆上的黑色布簾居然無風主動,溫熱的晨光穿透大片的清透的琉璃灑在質地奇怪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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