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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他平淡地討論父母,討論老家的小城,閒聊即將到來的冬日,和冬日適宜的晚餐。

  然後陸忱吻他的後頸,蠢蠢欲動、粘粘乎乎逗他臉紅。

  露台暴露在空氣中,他哪怕知道沒人在看,仍是忍不住向後退了退,卻越發撞進陸忱的懷裡。

  很暖,他貪戀他的懷抱。

  那渾渾噩噩,要被滲透、滾燙的情緒便愈演愈烈。

  耳機還在為他們播放著相同的,倦怠冷淡的情歌。

  陸忱聽見了,他也聽見了。

  只是他轉身抱住陸忱,便抱邊推。

  他笑著說,吃飯去吧,一會兒你鍋都該幹了。

  第66章

  201

  那天晚上的熱橙紅酒味道很好,寧晃自己一個人喝了許多。

  他酒量很好,這樣一點熱紅酒是喝不醉的,只是薰染得皮膚微紅,把玻璃杯杯舉起,眯著眼睛看裡頭用來煮紅酒的蘋果片和橙子片。

  用簽子紮起了一小片,好奇地嚼了嚼。

  又皺起眉頭餵給陸老闆。

  那時候陸忱在百無聊賴地用橙子皮刻一盞燈,刻出了許多鏤空的幾何圖形,找了一塊許久之前的小蠟燭,把這外殼套在上頭。

  就成了一盞橙子燈。

  他刻好時,寧晃已經把一整個小奶鍋里的紅酒都喝了個精光,指尖兒不住去轉動橙子燈的外殼。

  看光投在桌上的影子不斷變化。

  過了一會兒,又皺起眉來,手在太陽穴按了按,站起身來說:「我去歇會。」

  陸忱瞧出什麼來了,問他:「頭疼了麼?」

  他「嗯」了一聲,

  是早年應酬酒局、熬夜通宵睡在錄音室落下的毛病,他一到換季轉涼,受了寒再喝酒,就容易頭疼。

  不知是不是露台吹風受了些涼,又自己喝下了好些紅酒,頭便有些鈍鈍地疼。

  陸忱嘆了口氣,說:「讓你不要吹風。」

  卻又說:「過來。」

  他便熱熱地偎在他懷裡,陸忱極為熟練地鬆開他的皮筋兒,指尖陷入髮絲,替他按摩揉捏。

  說:「早知道不該給你喝酒了,我以為熱的不礙事兒。」

  陸忱剛剛一揉上他的頭皮,那隱隱的、磨人的痛便散去了一點,禁不住舒適地喟嘆了一聲。

  又說:「沒事,就是有點難受。」

  腦子裡像擰成了一股麻花,死死絞在一起一起,連帶著眉宇都不自覺皺起的痛。

  他又懶懶地跟他開玩笑,說吳承恩沒準兒也有這毛病,否則怎麼想出的緊箍咒。

  被陸忱按了按頭頂,說:「別說話,別想,閉眼休息一會兒。」

  「不然腦子越轉越疼。」

  他「嗯」了一聲。

  陸忱的指腹熱而軟,一次又一次在他的頭皮上捋過,那擰成一股、亂七八糟的痛苦,便鬆懈散開。

  他眯起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花瓶里的香檳玫瑰、盤子裡的番茄牛腩,都變成了油畫上模糊不清的色塊,只有桌上的橙子燈,成為了燙人肺腑的小光點兒。

  他一聲一聲悶哼。

  果真什麼都想不起來,在他懷裡被一下一下按過頭頂,又被輕輕捏了捏後頸,像小動物一樣被揉得五迷三道、暈暈乎乎。

  後來他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了一點撒嬌似的聲音,說:「陸老闆,我坐累了。」

  他正常時是要嫌自己丟人的。

  十八歲可能還會寫筆記大肆批判一回。

  偏偏這時候他沒什麼感覺,甚至想不起什麼來,只知道陸老闆是能弄得他舒舒服服的好人。

  陸忱沉默了一會兒,笑了一聲,說好。

  就在沙發上給他按,他要枕腿,也讓他枕著。

  一下一下按過去。

  他躺在那想,陸老闆的腿真舒服。

  來不及想許多,思緒又被他按的散亂,支支吾吾地輕哼,有一句沒一句地說,後來困意來了,也記不得說了什麼。

  這時候疼已經不疼了,只是困得厲害。

  陸忱說,你摟著點兒脖子,我送你回去睡。

  他就摟著他脖子,被迷迷糊糊放到了床上去。

  床墊是陸忱精挑細選的軟,他掉進去,像是被柔軟的棉花淹沒了似的,溫溫柔柔地把他裹在柑橘味兒里。

  他揪著陸老闆的衣領,一併倒在床上。

  也不做什麼,就是埋在他襟口,睡得安心又香甜。

  陸忱陪他躺了好一會兒,偷偷起身想下去。

  卻不料寧晃也睡得不沉,渾渾噩噩把人捉回來,說:「你幹嘛去。」

  陸忱小聲說:「我收拾完餐桌就來。」

  陸老闆是就算爛醉如泥趴在地上,也要跪著把地擦完的人。

  是決計不肯放這些殘羹冷炙過夜的。

  寧晃睡夢中不大高興地「哦」了一聲,慢吞吞收回手。

  自己縮進被子裡。

  用背對著他。

  原本睡夢中舒展的眉也皺了起來,仿佛是在混沌中,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記憶。

  他聽見陸忱輕手輕腳走出去,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和黑暗。

  他閉上眼睛,隔了一會兒,卻聽見了輕輕的腳步聲。

  他在半夢半醒中睜了睜眼,看見床頭的東西被陸忱清走。

  托盤裡放了一隻小小的、暖暖的橙子燈。

  他抱著枕頭,睡眼惺忪看了半晌,終於又一頭栽回去,睡了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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