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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婷去世後,虞韻其實就做好了虞潭會再婚的心理準備。
她外公外婆,也跟她說過。她爸爸還年輕,如果他要另娶,他們也不會攔著,只會祝福。
更何況,她媽媽還在的時候,沒少折騰虞潭。
虞韻對這些,其實並不排斥。
她沒辦法開口叫陌生女人媽媽,但虞潭真要再娶,帶人回家,她也會禮貌地喊一聲阿姨。
但虞潭很照顧她的情緒,在虞韻成年前,他都沒帶過陌生女人回家,更別提再婚。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帶應如霜回家。
應如霜和她爸具體是怎麼回事,虞韻沒問過,但也大概清楚。
無非是一個想要錢想少奮鬥幾十年就有房有車,一個和大多數有點錢的中年男人一樣,對主動送上門來的年輕漂亮女人來者不拒。
他們這些男人的劣根性思想都差不多,反正有錢,養誰都是養。
如果虞潭養別人,虞韻是真的沒意見。
因為她明白各取所需這四個字的意思。
但這兩人是認識的橋樑源於自己,她總有種自己被人當了槍使的感覺,極度不爽。
……
虞韻正想著,身後傳來虞潭聲音。
「韻韻。」
虞韻回頭,看向他,「說完了?」
虞潭頷首,「爸爸晚點還有個會議,先去公司了,你要一起走嗎?」
「不。」虞韻看他,「你先走吧,我再陪她一會。」
虞潭嗯了聲,拍了拍她肩膀,「今年回家裡過年嗎?」
怕被虞韻拒絕,他連忙道:「家裡就爸爸一個人。」
「應如霜呢?」虞韻問。
虞潭:「她說她今年回自己老家。」
虞韻哦了聲,「我想想。」
虞潭頷首,並不勉強。
他正要抬腳往前走,虞韻忽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他,「爸。」
虞潭:「什麼?」
虞韻抿了下唇,「你們過完年是不是就準備領證了?」
「……」
虞潭稍頓,眼神凌厲看她,「誰告訴你我們要領證?」
聽到這話,虞韻皺眉,「你沒打算和應如霜結婚?」
虞潭點頭。
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和應如霜領證。這個事,是在應如霜想搬進虞家時,虞潭就和她簽了合約的。
她要住在虞家可以,想要的他也會儘量滿足。唯獨一點,虞潭不會和她結婚。
虞潭原本以為,應如霜會哭鬧,卻沒想,她欣然接受了虞潭提出的這點要求。
虞潭觀察著虞韻神色,擰了擰眉:「她跟你說我們要領證?」
「……沒明說。」
但前段時間虞韻和應如霜在某珠寶店遇見時,應如霜暗示過她。她本來想問虞潭的,後來有別的事忙著忙著,就忘了。
瞬間,虞潭懂了。
他臉色冷了下來,回頭看了眼不遠的墓碑,嗓音沉沉道:「行,我知道了。」
他示意,「你陪你媽媽,她那邊我會去溝通。」
「嗯。」
-
虞潭走後,虞韻在墓園待了一個多小時,陪宋婷說了好一會話,吹了會冷風,才起身離開。
寒風瑟瑟,走時比來時更冷。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雨花,綿綿密密落在她頭上,衣服上。
走至車旁時,虞韻頭髮濕了大半。
她坐車裡暖和了會,正要驅車回家洗個澡再出門,先接到江橫電話,問她在哪。
虞韻聽著他清冽的男聲,莫名有些想見他。
思忖少頃,虞韻低問:「你家裡沒事了?」
江橫嗯了聲,「今天有空。」
虞韻哦了聲,想了想道:「那……陪虞老師去看場音樂劇?」
「……」江橫愣了下,「今天有音樂劇?」
「有。」虞韻道:「我買了票,是下午三點的。我們三點見?」
江橫應聲。
虞韻回家洗了個澡,又自己動手做了個小蛋糕。
每年宋婷生日,她都會做一個小蛋糕送給她。她吃不到,虞韻便會代替她把蛋糕吃下,算是過了個正正經經的生日。
做完,虞韻掐著時間點出門。
她沒想到的是,在音樂劇場門口,會看見應如霜。
虞韻還沒走近,一側傳來江橫聲音。
「虞韻。」
瞬間,應如霜也朝她看了過來。
看到虞韻,應如霜臉色刷地白了。
虞韻看向走近到自己身側的江橫,低聲道:「等我下,見到熟人了。」
江橫順著她目光去看,看到了應如霜。
他對應如霜有點印象,他瞭然地沒多問,「要我陪你過去嗎?」
「隨便。」
說完這話,虞韻抬腳往應如霜面前走。
她站定,語氣平靜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
應如霜還沒說話,她身側站著的女性朋友先出了聲,「欸,妹妹,你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莫非這南城的音頌大劇場是你家開的呀?還管我們為什麼在這,是吧霜霜。」
虞韻抬了下眼,冷冷看她,「如果我說是呢?」
女人明顯一愣,「你開什麼玩笑,這劇場明明是頌運集團旗——」
她話還沒說完,應如霜出聲打斷,「韻韻。」
她臉上掛著笑,溫聲道:「抱歉啊,我朋友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故意冒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