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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蘊閉了閉眼睛,撐住搖晃的身體,看著眼前幾個人影重疊的人,忽然湊近,問她:「陛下,你知道飛起來是什麼感覺麼?」

  霍青鍾愣了下,說:「什麼?」

  她喝醉了,連話都說得沒頭沒尾,霍青鍾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旁的人伸手忽然摟住她的腰,縱身輕功一躍,踏腳踩在池塘邊上的欄杆上借力,在滿是荷葉的池塘上飛躍,晚風襲來,帶著荷香的氣息,就縈繞在鼻尖。

  霍青鍾抱住她的腰,轉頭看阿蘊,見她揚起嘴角笑得恣意,在漆黑的夜裡,只有月光灑下來,在那片皎潔的月光下,霍青鍾看見那抹笑容,那樣明媚,恣意,仿佛世間萬物在那抹笑容下都瞬間黯然失色。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阿蘊,笑得這樣開心。

  沈蘊抱著她飛躍整個荷花池,帶著她飛上一處屋檐,霍青鐘不知道這是哪兒,也許是飛到了天邊。

  月亮就在頭頂上,在觸手可及的距離。

  霍青鍾坐在屋檐上,盯著頭頂上正打量著她的阿蘊,月亮就在她的身後,她像是住在月亮里的嫦娥。

  沈蘊伸手拆掉霍青鐘頭頂上的紫金冠,金釵抽出的瞬間,三千髮絲隨風飄揚,長長及腰。

  「陛下是個女孩兒。」沈蘊輕輕說道。

  霍青鍾愣怔怔地,任由身上的人肆無忌憚對她做這些,她聽見她的話,點點頭,沒有反駁。

  髮絲吹亂遮住她的視線,沈蘊伸手替她攏了攏,別在耳後,手指涼意帶起一串漣漪,觸及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腰窩處下意識塌陷了塊,痒痒的觸感讓她聳了下肩。

  「別動。」沈蘊淡淡開口。

  聽見她的話,霍青鍾真就乖乖聽話一下沒有再動,她今夜醉得幾乎是瘋了,可她,簡直愛慘了她這般模樣。

  「陛下……喜歡我對不對?」沈蘊繼續問,迷醉的眼神輕恍。

  霍青鍾順著她的話,嗯了聲,說道:「我愛阿蘊,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

  沈蘊抬手輕擒起她的下頜,微微向上揚,斜挑著眉眼問:「那為什麼又要對別的女孩兒笑,還笑得那樣開心?」

  霍青鍾愣怔住,她什麼時候對別的女孩兒笑得很開心了?她支吾道:「朕……朕有嗎?」

  沈蘊點點頭,肯定地說:「有。」

  「那阿蘊就是為這個才喝了這麼多的酒嗎?」霍青鍾湊近了盯著她的臉龐,輕輕帶著柔意問。

  沈蘊輕眨了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下,微微帶著氤氳水汽,腦子裡迷糊地一句話沒有說。

  霍青鍾盯著那張臉,完美地沒有一絲缺陷,

  風輕輕吹起她的髮絲,和她的糾纏在一起。明明也很在乎,她質問自己這些,意圖是什麼,答案就在嘴邊,從前也許還有顧慮,可現在知道她和她有一樣的心意,就再也顧不得什麼了。

  霍青鍾傾起身迎上她,微微仰頭覆上她的唇,月亮映襯在她的唇角,她覺得她吻上了月亮。

  那裡很軟很綿,帶著微微涼意,她看見阿蘊請閉上眼睛,香腮半抬,迎上她的吻。

  霍青鍾輕輕抿起嘴角,輕輕啄上她的唇,一下,兩下……似乎永遠不夠似的,混著酒香,她的身上帶著另一種香味,不是任何一種香料可以堆砌的。

  月上中天,不知過了多久,阿蘊離開了,從屋頂上輕功飛躍而去。

  霍青鍾和身躺下來,手肘枕在腦袋底下,她看著頭頂上那個碩大如銀盤的月亮,忽然伸手去觸摸,似乎真的就在手掌心裡,輕輕地,涼涼地……

  深夜寧遠侯府,沈蘊走至門口,停住腳沒有進門。

  她抬手輕觸唇瓣,那種迷濛的感覺像是在夢裡,那裡被碰觸過的地方,像是烙鐵印上一般,帶著火熱的純情。

  風輕輕吹過來,吹散了她的迷思,此刻,她比誰都清醒得很。

  第24章

  深夜仁壽宮內, 劉昭凝扶著太后回了寢宮,太后看著眼前的侄女,淡淡說:「天不早了, 昭凝回去吧, 不用陪著哀家了。」

  昭凝起身告退, 輕輕說:「那姑母好好休息, 昭凝就先走了。」

  太后點點頭, 又差了春和一直將人送出殿門。

  春和回來, 關上門。

  「皇帝回來了嗎?」太后輕聲問。

  春和點點頭,說:「聽人來傳, 剛回干清宮。」

  太后輕垂下眼眸,腦海里還回想著剛剛在宴席上的那一幕, 那個紅心胎記,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胎記。

  當年為宸妃時, 她曾誕下一個子嗣, 只是當年陰差陽錯,她連自己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醒過來的時候, 孩子已經被抱走了, 闔宮上下都來告訴她,她誕下的是一名皇子, 只是八字和皇帝相剋, 所以便送走了。

  十月懷胎,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也曾想過偷偷去看看他,不至於將來長大了, 連相逢也不認得,後來她找到了當年接生的接生婆,接生婆只告訴她,孩子手腕處有一個桃心胎記……這是唯一證實她孩子的證據。

  可後來她在關峰山上接霍青鍾回來的時候,他手腕上並無那個桃心胎記,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差錯,可當時已然箭在弦上,霍青鍾是唯一的皇位繼承者,戳穿他,他必死無疑。

  可今日,她居然在沈蘊身上看到了那個胎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春和見著太后坐在燈下發愣,此刻已經深夜,她上前輕聲道:「太后,該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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