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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丁宜一身便裝,清雋瘦削少年氣十足。只是看,就叫人心曠神怡。

  「不能來麼?今天我帶錢了,你又還沒歇業。」 丁宜理智氣壯道。

  秋瀾無從反駁,只能由著他,「找個位置坐。」

  說著,人從櫃檯後走出,步子不急不慢,長裙擺動,若仙動人。

  片刻後,她來到了丁宜身旁,一本正經問他,

  「丁先生,想吃點什麼?」

  丁宜翻動了單子,數秒後,闔上。

  望著秋瀾,黑眸含笑,燦亮若星,「你幫我選吧,品種太多了,我選擇恐懼症犯了。」

  秋瀾定定地凝著他,嚴重懷疑這人是來搞事兒的,但她沒證據,只能好好的招呼眼前的貴客,「那我看著上,錢帶夠了麼?」

  從沒有人同丁宜說過這樣的話,他禁不住輕笑出聲,「帶了,很多。」

  「那行。」 說完,轉身就走,同昨夜一般,沒有一絲留戀。

  十分鐘後,她折返,手中穩著一圓形的托盤。裡面放著一碗手搗鮮芋牛奶和兩隻熱騰騰的肉鬆蛋黃酥。

  丁宜一口一口的吃著,疲倦漸消。

  秋瀾坐在他的對面,笑意不自覺地爬上眉眼。

  ***

  那天過後,丁宜只要得空,就會去菩提吃個甜品。

  短暫的逗留後,離開。幾次沒什麼,多了,秋瀾無法避免地生出了好奇,隨心問了句,

  「這段時間怎麼一直在深城嗎?」

  雖說港深距離上很近,但是每天來回也不是什麼輕鬆事兒,因而也沒往這層想。

  丁宜頓了頓,如實回道,「沒有,專門從港城來的。」

  「......」 秋瀾覺得這話可信度不高, 「專門來吃這一口?」

  丁宜笑,不答反問,「怎麼?不可以?」

  秋瀾:「自然是可以,只是覺得....你們這些有錢人的腦迴路有點難以理解。這麼跑,你不覺得累嗎?」

  丁宜:「對於我來說,做無趣的事情才會累。」

  停頓兩秒,補充道,「菩提值得,你的甜品值得。」

  秋瀾聽完,星眸染了笑,「沒看出來,你嘴還挺甜的。」

  「這些都是秋老闆的功勞。」言下之意,甜品吃多了,嘴自然而然會變甜。「要不要我給秋老闆添個光榮匾?肯定客似雲來。」

  一句跟一句,跳竄到沒邊兒,渾身上下尋不見一絲初見時的克制矜雅。

  秋瀾嫌棄地睨了他一眼,拎著托盤離開。

  丁宜的反常,同樣沒能逃過林喬的眼。

  一個晚上,林喬突然襲擊菩提,果然「偶遇」了丁宜。沒多時,丁宜也發現了林喬,場面頓時變得尷尬。

  準確點兒說,應該是丁宜一個人的尷尬。

  好在,林喬並不打算在秋瀾面前漏他的底,佯裝訝異的往前,

  「丁宜,你怎麼也在?」

  「.......」 饒是丁宜見慣了大場面,耳根也是一熱。

  老友一場,林喬能看不出來?

  自然是看得出的,只是起了些「惻隱之心」,又覺得某人這樣子怪可愛的,故而沒再鬧他,轉而同秋瀾說笑。

  秋瀾看到林喬來,很是歡喜。

  沒寒暄幾句,就起身去了後廚,忙活著給為她張羅吃的。

  咖啡桌旁只剩林喬和丁宜兩個老友,視線相接時,林喬沒忍住,戲謔了一句,

  「為了甜品,還是為了甜姐兒?」

  丁宜輕輕挑了下眉,「你說呢?」

  「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我看著像你肚子裡的蛔蟲?」

  蛔蟲?

  丁宜嘖了聲,隨後一串訓斥,「好好的做個人不行?非做蛔蟲?以後別再提了啊,再提我可就要....」

  威脅?這可真的是新鮮。

  林喬大眼微亮,搶著道,「你可要怎麼?」

  丁宜從不威脅人,在香港犯不著,因為沒人敢惹他。於林喬面前,不用也捨不得。所以這方面的儲備堪稱淺薄。想用時,腦海空空,不由得失語。

  莫名的狼狽,可就這,林喬也沒放過他,又是一陣狂轟亂炸,「看我攪亂你的好事兒,惱羞成怒?喜歡秋瀾姐姐就直說,我又不會笑你。」

  林喬這話有理有據,以丁宜的身價,他就算請十個八個米其林級別的甜品師在淺水灣養著都行,不是喜歡秋瀾這個人,他何必這樣每日在港深之間兜轉。

  丁宜墜入沉默,一張俊顏似蒙了薄冰,凝了笑意。

  好一會兒,才衝著林喬勾了勾嘴角,「你說得沒錯,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她。」

  林喬因他的話音微怔,隨即笑了,星眸明亮,像極了一隻狡黠的兔子。

  她壞心追問,「告訴她什麼?」

  丁宜回以坦蕩蕩「我喜歡她。」

  他對一個名叫秋瀾的姑娘一見鍾情了。

  無論多麼疲憊,能看到她吃一碗她煲的糖水或是甜品就能迅速恢復。

  他想,這就是愛情吧?

  他雖沒有經歷過,仍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甚至獨占。

  那一年平安夜,暮色微沉,丁宜又一次來到了菩提甜品店。

  兩隻手牢牢地攏著一個多寶盒。裡面裝的什麼無從得知,但經由他的神色動作,隱約可窺見他對這多寶盒的在意。

  他像以往一般敲響了門,近乎執拗地等著熟悉的聲音響起。「登堂入室」前,他將印畫著【秋老闆在家】的門牌換了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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