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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許如晦瞪大了眼睛,「怎會如此?」

  三殿下明明前幾個月還派人傳信來,讓他好好拉攏五殿下的啊,怎麼、怎麼這就改主意了?

  「這是機密,殿下原本囑咐我誰都不說的,」沈思洲一臉的為難,「只是殿下也與我說過,許大人是心腹,讓我必要時可求許大人的幫忙。我這才不得已開了口。」

  許如晦簡直心花怒放:「殿下真是這樣說的?」

  沈思洲信誓旦旦:「千真萬確。」

  許如晦到底是個老油條,沒有被這甜言蜜語沖昏頭腦,他赧笑道:「大人那裡,可有什麼信物憑證?非我不信大人,只是眾所周知,大人乃是六殿下一系,突然替三殿下傳話,我這……不好信吶。」

  沈思洲一拍手:「果真殿下沒有看錯大人,心細如髮,慧眼如炬,難得之才。」

  他掏出一塊衣帶鉤來,還有幾封書信:「喏,這兒呢。」

  那衣帶鉤乃是纏絲白玉所制,尖角陰刻一個「鴻」字,許如晦那裡有塊一模一樣的,他認得,這確實是三殿下的真品。那幾封書信許如晦也打開看了,也確實是李景鴻的真跡。

  他將東西恭謹還給沈思洲:「是下官冒犯了。」

  沈思洲笑笑,道:「許大人不信我也是應該的。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不是英豪,投誠二主也不過是想留個後路,許大人應該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許如晦忙不迭的點頭。

  「只是下官仍有一事不明。」他撓頭不解道,「殿下之前不是說,要盡力與五殿下交好,爭取把他拉到我們這邊,怎麼突然的就改了主意?」

  「過了年,六殿下便要動手。屆時,五殿下將與六殿下裡應外合,一起舉兵。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許如晦大驚失色:「此話當真?!」

  「親耳所聞。難道我想大過年的就來公府審案嗎?我是命活不過正月了這麼著急?」

  說的有理啊!但是五皇子何時與六皇子聯手的他怎麼不知道,這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吶!夭壽了,三殿下若是發火,他全家老小的命都要葬在裡面!

  許如晦冷汗潸潸:「除,這就除!大人且坐,下官這就升堂去!」

  ……

  康定縣丞王子端被抓得很懵,一宗三月前的小案子突然引起新來的巡查御史的重視,他還沒來得及送禮打點呢,這案子就被判了,還把他也給送進牢獄裡過了個年?

  幸好他平日沒少孝敬府尹大人,許府尹跟他保證,等御史一走就把他給放出來。因此王子端在牢獄裡過得還挺舒心,天天數著日子等出去。

  這天天一大亮,就有衙役來開門,對他道:「出來。」

  王子端欣喜道:「我能出去啦?」

  衙役壓著他走:「去衙門升堂。」

  「啊?」

  新來的御史大人坐在正座,他親近熟悉的許府尹卻只坐在側座。這讓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妙。王子端帶著鐵鏈,跪在地上,向許如晦頻頻擠眼示意,妄圖想得到一些提示。

  今天這一出是想整哪出啊?!

  但是許如晦八風不動地坐在那兒,眼神就是不往他這裡瞟,看樣子是不打算管他死活。

  好你個許如晦,小王八犢子平時沒少拿我的孝敬,這時候怎麼就不頂用了!你要是敢過河拆橋,休怪我把你的那些破事也抖落出來!

  王子端心中兀自暗罵,卻聽見前方的驚堂木一拍,正首端坐的御史大人正氣凜然道:「堂下可是康定縣丞王子端?」

  「正是草民。」他如今被革了官職下了牢獄,只能稱作白衣庶民。

  「所犯何事?」

  王子端叫嚷道:「草民冤枉啊!草民根本沒有受賄!」

  正氣凜然的沈御史使了個眼色,旁邊站著的衙役會意,過來對著他的左臉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

  王子端被打懵了。

  「可有受賄?」

  「草民沒有……」

  啪啪啪又是幾個大嘴巴。

  「可有受賄?」

  「草民……」

  ……

  王子端被打得喘不過來氣,幾輪下來他的左臉早已腫得老高,而且還只是左臉腫。

  恁你爹的,屈打成招也要講究個章法,這打得也太狠了吧!逆反了!

  「可有受賄?」端坐在上方的沈御史氣定神閒地問道,沒有絲毫的不耐。

  「有,有,草民確實是收了賄賂,這才做出的這等有失公允,愧對百姓之事。」王子端捂著臉痛哭流涕,嚎啕大叫。

  「好!」沈思洲一拍驚堂木,「可是受人指使?」

  受賄當然是想給自己撈點油水了,花錢還需要什麼人指使?

  王子端苦著臉道:「沒有啊,這全是草民一人所為。」

  「打。」

  於是王子端的右臉也開始被打。

  「可有指使?」

  「我、我是被成州刺史指使的?」

  「打。」

  「平金府尹指使?」

  端坐著的許如晦立刻不滿:「好你個小兔崽子膽敢污衊本官,給我狠狠地打!」

  於是王子端右臉的腫脹程度超過了他的左臉。

  這他上面還能有誰啊!

  王子端崩潰:「還請大人給個明示!」

  許如晦還真的給了個明示:「你族兄,姓王,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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