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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耳!」明奶奶拿苞穀粒扔他,看他抬頭了,說:「阿許媽還在問你咋沒去餵她家狸花貓了。」
「禾苗?」
禾苗木然地給他翻譯, 老師真不好當,真不知道當初她爸媽哪來的耐心跟熱情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她, 她才給翻譯了兩天就已經沒了熱情。
「我今晚就去,禾苗你給奶奶說。」
明酥斜眼睨他,這是她奶,怎麼也成他奶了?她得慶幸貓頭鷹不似鸚鵡, 不然有這麼個天然會套近乎的在,她明禾苗的學習對象就不是她小姨, 而且他褐耳先生了。
「奶, 褐耳說他今晚就去。」
「那你給他說以後把阿許家的小狸花帶家裡來玩。」
「貓又聽不懂貓頭鷹的話。」
「那狗還聽不懂人話呢,不還是會看家護院,還會跟人下地?」
「我奶說你以後把阿許家的梨花拐到我家來住。」明酥仗著兩方都聽不懂, 翻譯時夾雜私話。
褐耳一臉懵, 話太多了,他也分不清這句話對應的是前後哪一句。
「奶, 在做飯了沒?」
「奶,在餵雞啊。」
兩個聲音一前一後,最先開口說話的是弟弟。
「煮的紅薯稀飯,你們姐弟倆要不在這兒吃?」
這三句話已經連續兩天出現了,明酥好奇地盯著堂姐,但也只看不問,嘴裡默念下一句:不在,我媽也在家做飯。
「不在,我媽在家也在做飯了。」明渠彆扭地答話,拉著弟弟轉身就出門。
「哎,姐,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好像看到褐耳了。」男娃的聲音消失在牆角。
「我聽到明溪叫我名字了。」褐耳最先記住的是他名字的發音,第二記住的是禾苗,他現在只要是聽到他懂的話就會立馬接話。
「嗯,他說他好像看到你跟雞站在一起。」
褐耳蓬開羽毛提著腳繞過雞屎飛站在院牆上,甩了甩脖子,「我去阿許家菜棚里看看,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給我留個窗戶縫兒。」
夜半,褐耳逮了兩隻老鼠填肚,嘴裡叼著只半大老鼠飛進甘家小院,剛想找哪裡的窗戶敞著,就見一直白嘴狸花貓順著窗台溜了下來。
「給,給你的。」褐耳把老鼠扔過去,看它非常自然地張口就吃,沒一點猶豫,「哎,你投錯胎了啊,這臉皮比禾苗還厚,她想吃好吃的還知道說好話撒撒嬌呢,還是你們貓臉皮生來就厚?」
狸花貓當著褐耳的面吃了老鼠又舔毛,舔了毛想靠近套套近乎,就見這從小餵養他的鳥撲棱一下飛上了二樓。
別看褐耳話說得大,他還挺防備半大貓仔的,一定程度上,他們貓頭鷹跟貓是競爭對手,都逮鼠、吃魚、捕小型鳥。他怕一時鬆懈死在了貓爪子上,那可是要被黑翅嘲笑一輩子的。
咦?褐耳轉頭偏向房子,他又聽到了熟悉的支支吾吾聲,那是阿許爸媽的房間。他鷹頭扭了一圈,愣是沒找到有縫隙的地方,整隻鷹都貼在窗戶上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
「咕咕—噶!」褐耳叫一聲,提醒他來了,接著他聽到阿許媽說「是褐耳,&$*」,他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來開窗。
鷹爪摳下一塊兒水泥,腳一滑,頭磕在窗戶上,褐耳驚呼一聲,「真沒意思,偷偷摸摸的。」喊他來又不讓他進屋,小氣巴拉的,他要跟禾苗告狀。
「媽,我們回來了。」
一老一小從廚房探頭,小的熱情沖了出去,「爸媽,你們放假了?」
「放假了,這不立馬就來接你了。」明仲夏捏捏閨女的胖臉蛋,這應該不用再喝奶粉了,胖嘟嘟的,一捏一團軟肉。
「媽,這個時候還在做什麼?」黎玉琳把手裡的東西送進堂屋,挽袖子進廚房,「這是在炸面片?」
「嗯,我用紅薯面跟糯米麵加糖和的面,自己炸的要比外面賣的乾淨,給她們姐弟三個吃,再給阿許家拿點過去,阿許媽還經常來喊禾苗去她家吃東西。」明奶奶讓開,把筷子給小兒媳,隨她的意讓她接手,看了眼外面瘋著玩的父女倆,問:「我剛剛聽仲夏說要接禾苗回去?」
黎玉琳把明酥跟隊長他媽的話又給複述一遍,還說了把明酥跟貓頭鷹隔開的打算。
「死老虔婆!禾苗都沒給我說,還防著我呢。」明奶奶不是滋味,她真是白擔心了,之前還擔心這丫頭不想她媽,這倒好,是她養了個小白眼狼。
「明禾苗你給我進來。」終是忍不了這口氣,明奶奶肅著張臉喊臭丫頭過來,「隊長他媽套你話的事你咋沒跟我說?」
明酥下意識扭頭看向小屋,果然在窗戶縫兒里看見了鷹頭,褐耳說的沒錯,她奶可真兇。
「我打電話沒給她錢,給你說了你肯定要去把話費給她。」
「就這?」
明酥點頭,這件事在她這裡已經過去了,怎麼又提起來了?現在隊長他媽見到她都不搭理了,梗著脖子走路。
「你咋就這麼摳?家裡缺那兩三毛錢?」
可不得摳嘛,她攢了這麼就攢了八毛錢,明酥看她奶臉色好轉,身上的怒氣也沒了,不放過任何一個「貼心」的機會,「奶,不氣不氣,那老太太怕我把事給說出去,她現在見到我面都不敢跟我說話呢,我哪能讓她欺負了。」
三個大人冷眼看她歪曲意思,明仲夏看了妻子一眼,他家這丫頭學習能力不咋滴啊,她姥爺不是說都掰碎了講給她聽了嘛,只學會了貼心的表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