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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想要失去母親,便是那個人在母親那裡遭受了極大的苦難,在母親死去的那一刻,心中總是有些波動的。

  「沒事,以後有我呢。」紀雲川一時間竟是拾起從前徐玥華安撫自己的模樣,仿佛以一位母親的姿態來安慰對方。

  可這樣的話語與神態,在阿爾斯蘭看來卻是十分不同。

  紀雲川並不知曉阿爾斯蘭自發現自己是皇子之後便一直擔憂他回離開。

  擔憂攜手走來的日子抵不過那國家不同的隔閡。

  好在紀雲川並不是那樣的人。

  阿爾斯蘭放下心來,壓制住內心深處那擁抱對方的想法,只是喉結一滾,一雙眼帶著熾熱情緒只盯著他看。

  約莫是那日的交談有了些許影響,那之後阿爾斯蘭變得粘人了許多,總是要跟在紀雲川身旁,甚至還想為紀雲川謀求個官職。

  官職這樣的東西,紀雲川是不要的,自然不會答應下來。

  而日日粘人這樣的事情,紀雲川其實也有些受不住。

  他不喜歡有人那樣靠近自己,那總讓他想起紀羽。

  所以阿爾斯蘭的靠近,他也是拒絕了的。

  只是每一回拒絕,阿爾斯蘭總是會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提起他們在村子裡生活的日子。

  紀雲川被他這般一提,那雙黑夜般的眼睛那樣一看,一時間也有些繃不住,只能放任對方靠。

  不過紀雲川的放任並非是完全放任,那些只有相愛之人才能做的事,他一直都是沒有放開來。

  雖說紀雲川並不覺得阿爾斯蘭會看上自己這樣的男人,但有些事情一開始便不越界,往後就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他還想在西涼安安心心待到李全昌和紀羽的仗打完,中間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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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就是紀雲川本身命不好,他那樣想要安穩穩在西涼待到李全昌和紀羽打完仗,他也就這樣一個願望,到頭來竟是也實現不了。

  那是一個日頭十分好的日子,紀雲川因已經與西涼皇宮之人混得熟了,阿爾斯蘭帶著他到宴席上去的事情,也沒有人阻止。

  甚至哪次他不去了,還有皇室中的姑娘郎君問他為什麼不來了。

  阿史那家是很能開玩笑的,提起為什麼不來,還有人要打趣說是不是阿爾斯蘭惹他生氣了。

  這種時候又要鬧得整個宴席上都笑起這個來,且下一回紀雲川到宴席上去的時候,他們還要拿出來說上一說。

  這日夜裡,紀雲川收拾齊整後便與阿爾斯蘭一同前往宴席上。

  阿爾斯蘭到底是避嫌的,許多西涼政務上的事情都是不與紀雲川說的,所以紀雲川也並不知他今夜要去的宴席是接見大慶皇帝的宴席。

  更不知紀羽怕西涼出兵幫李全昌而親自來訪,至於來訪是談什麼,阿爾斯蘭也不知。

  就這樣,紀雲川與阿爾斯蘭一同坐著轎輦到宴席之外,本想著與從前那般直接跟著入席吃飯就是了,沒想一抬頭,卻與紀羽對上了眼神。

  紀羽眼中滿是錯愕,根本沒想到紀雲川會在此處,甚至還與一個身著皇子服飾的男子待在一起。

  紀羽眯起眼打量起站在紀雲川身旁的阿爾斯蘭,並未將心中慌亂展現在臉上,而是朝一旁的西涼皇帝說了一句話:「那衣著華貴的皇子身旁之人……朕瞧著不像是西涼人。」

  西涼皇帝順著紀羽的目光看向阿爾斯蘭,見紀羽說的是紀雲川,爽然一笑,答道:「大慶皇帝有所不知,我兒阿爾斯蘭曾流落到你們大慶去。他身旁的這位,就是他從前在大慶結識的好友,前些日子與他一同回西涼了。」

  結識的好友,又一同回到故國來。

  這樣的訊息讓紀羽心中更是慌亂,險些連面上的鎮定都穩不住。

  但此時此刻是兩國外交,紀羽自是不能顯露出一星半點對紀雲川的不同來,以免他們發現什麼,拿紀雲川來做文章就不好了。

  西涼皇帝此時此刻自然也是觀察著紀羽臉上神色,見沒什麼太大的異常,便只當是疑惑那人怎的不像是西涼人。

  而跟著阿爾斯蘭到自己的位置上的紀雲川,卻是在這個時候白了臉,坐在位置上直冒冷汗。

  他不知道紀羽會不會把自己抓回去,無論是以擔憂他安危還是直言就是要強留於他的名義。

  他不知,便更是慌亂。

  他不願意回到皇宮,不願意回到那個讓他痛苦的地方。

  原本以為紀羽放手了,誰知李全昌竟是出來攪混水,叫紀羽多了個擔憂他安危的理由可以將他強行帶回去。

  所以他一見到紀羽便開始恐懼,恐懼那些又回到從前的可能。

  阿爾斯蘭見紀雲川神色有異,眉心微蹙,猜測在心中打了個轉,湊過去問:「怎麼了?是身子不適嗎?」

  紀雲川搖搖頭,伸出手死死抓住阿爾斯蘭的手臂,用力閉了閉眼,又長出一口氣,才好不容易叫自己緩過來。

  待紀雲川緩過來之後,阿爾斯蘭卻是什麼都沒能問出來,無論他如何關心紀雲川,紀雲川都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

  這讓阿爾斯蘭心中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滿心都只想知道紀雲川與紀羽是什麼關係。

  為何他們那樣看了一眼,紀雲川便有如此反應,紀羽便問了西涼皇帝關於紀雲川的事情。

  總不能是紀羽這個大慶皇帝對紀雲川一見鍾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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