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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況——

  「我喜歡的是阿容姐姐那個人,可大皇兄不是!他是為了收王家的兵權!他那樣有異心的人,壓根就不配得到阿容姐姐!!!」趙承貞抱著畫卷,自欺欺人道,「只有我是真心對待阿容姐姐的,阿容姐姐是我的!她是我的!!!」

  「哐當——」

  趙承貞話音落地那一瞬間,只覺頭皮一涼,緊接著,他頭上的游龍戲珠金冠,便摔到了地上,咕嚕咕嚕滾到了李慕載腳下。

  「官家!!!」

  大監尖叫一聲,連滾帶爬撲過去,抱住李慕載的腿,抖若篩糠道:「太太太子殿下,您要弒君嗎?!」

  李慕載一腳將大監踹開。

  他提著劍,看著一臉狼狽的趙承貞,目光陰冷:「你口口聲聲說,你真心待我母妃,你的真心,便是將我外祖家推至萬劫不復之地?!」

  當年,端賢太子謀逆一事,乃是趙承貞一手策劃的。

  自王容淑嫁給端賢太子之後,趙承貞也曾想過放手的。

  他離京遊歷,遍歷山河,後來又成親去了封地,待了數年之後,他已經鮮少再夢到王容淑了。

  那時,趙承貞以為,他已經放下了。

  可十三年前,他再度返回華京,在宮宴上,看見王容淑溫柔對著李慕載笑時的模樣,趙承貞心裡的那頭猛獸,又瞬間掙脫禁錮沖了出來。

  那天夜裡,趙承貞又夢到了,他初次見到王容淑的場景。

  醒來之後,趙承貞枯坐了半宿,最後做了一個決定:既然放不下,那就把她搶過來吧。

  萬壽節過後,藩王本該都要離京回藩地的。

  可趙承貞卻『病了』,他回藩地的事只得暫時被擱置了。而在『養病』期間,趙承貞也沒閒著。

  趙承貞打聽到,這兩年,端賢太子和先皇因政見不和,常有爭執。

  但趙承貞知道,所謂的政見不和,不過是先皇想把一個乾淨清明的朝廷,交到端賢太子手中而已。光憑這一點,他壓根就沒機會。

  不過好在,趙承貞又打聽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兩年,王家勢力愈發龐大了,先皇擔心太子仁慈,將來恐有外戚專權之禍,已有意除掉王家。

  一面是君父,一面是岳父,夾在中間的端賢太子正在竭力周旋。

  趙承貞便決定從此事上做文章。

  首先,趙承貞告訴端賢太子,有人準備了王將軍通敵賣國的證據,第二日便要上奏先皇了。那時,尚在病中的端賢太子,不知其中是圈套,只以為先皇是趁他生病之際,直接對王家下手了,端賢太子便命人去毀掉那些污衊證據。

  爭執間,先皇心腹被失手殺了。

  但心腹的下人中拼死逃出去,向在行宮的先皇報信,說太子已在起兵謀反。

  先皇本不信此事,奈何王家也已知曉了先皇欲除掉他們的打算,他們不願坐以待斃,便以太子的名義起兵謀反。待太子知曉時,已是為時晚矣加騎虎難下了。

  再加上與太子不和的妖道紫巔在旁煽風點火,兼之王家以太子名義起兵,先皇盛怒之下失去理智,才釀成了端賢太子身亡的悲劇。

  「我父王身亡後,你趁著皇爺爺龍體抱恙時,主動請纓調查此事,然後將你參與的痕跡全部抹去,是不是?」

  趙承貞披頭散髮跌坐在龍椅上,只緊緊攥住扶手,面色陰沉:「你既已知曉,又何須來問我?」

  「官家——!」

  大監驚叫著,這件事已經過去十三年了,當年所有的證據全都被抹去了,官家這是何必呢?!

  趙承貞不為所動。

  他的目光落在李慕載手中的劍上。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見李慕載舉起了手中的劍,趙承貞緩緩閉上眼睛。

  外面的雨下的又急又大。

  哐當一聲,厚重的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打破了一室的寂靜,一陣冷風撲進來,扯的燭火亂顫。

  李慕載睜開眼,看到從殿門口進來的人時,微微愣了下,旋即呵斥道:「你來做什麼?!退下!」

  這是李慕載和他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她不該來的。

  原本躺在地上的大監,看見來人,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他連滾帶爬撲過來,痛哭流涕道:「皇后娘娘,您可算來了!您快看看,太子殿下他,他……」

  要謀反幾個字,大監不敢說。

  李慕載轉頭,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從林立的禁軍中行過來,看見殿內的場景,面上並無半分驚訝,而是低咳道:「福安,你去將玉璽取過來。」

  「皇后娘娘——!」

  大監驚愕看著皇后,皇后冷聲呵斥:「取來!」

  大監去看趙承貞。

  趙承貞眼瞼下垂,神色一片灰敗,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監只得去了。

  他從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個黑色描紅的盒子,轉過身欲交給皇后時,皇后卻道:「拿去給太子。」

  大監依言交給李慕載。

  李慕載站著沒動,也沒去接裝玉璽的盒子。

  「太子殿下,您——!」

  毓芳正要說話時,皇后先一步開口道:「是本宮糊塗了,官家除了搶了大皇兄的皇位之外,還欠有大皇兄一條命!這條命,本宮替官家還!只求太子殿下,能高抬貴手放過官家,准他去方林行宮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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