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別耽誤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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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請。」李岳朝她說到。

  看著前面背對著自己的老者,錢米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提步,走了進去。

  門在身後緩緩關上,最後關上的聲音很輕,但卻如同驚雷一樣,在心上猛然炸開。

  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唐豐緩緩轉過身,一雙經歷過歲月沉澱的眸子如同鷹一般盯著她。

  「……爺爺好。」錢米禮貌的叫了一聲個,努力忽視內心那股越來越不安的感覺。

  唐豐靜靜的看了她幾秒鐘,然後微微一伸手,說了一句:「先坐下。」

  「……是,爺爺。」

  她在書桌面前的那張皮椅上坐下,唐豐也隨之坐下,兩人隔著一張書桌,但氣氛卻莫名的壓抑。

  這種感覺,宛如審判一樣。

  對方不開口,她也沒有開口,手指放在膝蓋上,呼吸都輕了幾分。

  終於,等了許久,沉沉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錢丫頭,關於你婆婆摔下樓梯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聽到這句問話,她頭猛然抬起,盈盈的目光甚至有些驚慌和無措。

  唐爺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解釋?

  難道他也覺得是自己將趙琴雅推下樓梯的?

  「錢丫頭。」唐豐輕輕的叫了一聲,但眼神卻是微微帶上了一絲警告。

  「我……」

  緊張的潤了潤唇,明明什麼錯事都沒做,但面對那雙質問恐怖的眼神,她卻覺得對方已經給自己下了定義了。

  「我沒有推她下樓,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錢米一字一句道。

  話音落下,唐豐沉默。

  片刻之後,他將毛筆提起,粘上墨水,在潔白如新的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

  說謊。

  看到那兩個字,錢米心頭一驚。

  「你說你沒有推琴雅下樓,但琴雅卻一口咬定是你在背後推的,何況,還有目擊證人。」

  「我……」額頭上汗水汩汩而出,背後也慢慢的沁出汗水,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覺也越來越深了。

  一口咬定,目擊證人,說謊?

  聽到這幾個詞,她心中原本那股猜測也就更加篤定了。

  這一切,也許就是他們聯合起來的陰謀而已,一個陷害自己的陰謀。

  先把她引回家,然後藉口教導她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少奶奶,讓她產生不滿,最後理所當然的給自己當頭一擊。

  只是,趙琴雅用自己的命來搏,會不會太傻太用力了一些。

  呵呵……

  迎上唐豐那雙深沉晦暗的眸子,心中的猜測已經完全篤定了。

  原本緊張,不安,甚至害怕的情緒也全部一閃而空了,滿心只剩下悲涼。

  也是夠了,讓唐氏集團一個原本呼風喚雨的老者和堂堂唐家當家主母聯合起來這樣費盡心機的對付自己,她是不是太不應該的。

  是不是應該……知趣一點,知難而退。

  「丫頭,這件事可大可小,但現在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你。」

  唐豐語氣頓了頓,將毛筆放下,剛剛寫完的那兩個字也已經慢慢開始變干。

  「你要知道,如果琴雅想要追究的話,你無論如何都逃不了,這件事可大可小,也只有我能幫你。」

  幫她,怎麼幫?

  心裡呵呵笑著,這兩個人一個唱黑臉,然後另一個唱白臉,最終的目的,不過只是想要將她趕出唐家,將她從唐亦洲身邊去除而已。

  「唐爺爺,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的幫我就是讓我乖乖離開唐亦洲對不對。」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樣通透,倒是不用他直接點名了。

  只是……

  太過聰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被戳中了心思的唐豐也沒有一絲尷尬,反而淡淡的一笑,慢慢的從靠背椅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窗台面前,看著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一切萬物都生機盎然。

  「丫頭,我也不是要逼你,其實你很聰明,但你跟洲兒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錢米坐在椅子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即使有人認了你當女兒,但那只是一個虛的身份,你始終跟洲兒不在一個層面上。」

  他轉過身,看著錢米。

  「洲兒是唐氏集團唯一的希望,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他的人生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他的才學和能力以及聰明才智都更甚我一籌,他會比我做的更好,更會被世人所知,而你,卻是他的絆腳石。」

  絆腳石?

  沒想到他這麼輕易的就說出來了,還真是實誠的很。

  錢米也站了起來,面無表情:「所以呢爺爺,你想讓我跟唐亦洲離婚,徹底離開他身邊,或者我不同意,你把我送進暗無天日之中,讓我自生自滅。」

  不管前者後者,沒有一個是可以呆在他身邊的。

  這個計劃,雖然狠,但卻穩操勝券。

  「這要看你自個的決定。」唐豐淡淡說到,「是選擇離開,還是選擇黑暗。」

  「我答應你,只要你離開這裡,我保證不會追究任何事,包括你的師父。」

  說到師父,錢米陡然抬起頭,目光之中迸射中憤恨的光芒:「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連累到你的師父,畢竟……」

  他淡淡一笑,眸中卻有著殘忍的意思:「他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拳頭狠狠的捏緊,指甲嵌入掌心之中,卻感覺不到疼痛。

  也許有的疼,比觸感上的疼還有難受。

  「丫頭,說了這麼久,我想知道你考慮清楚沒有,你最後的決定?」

  唐豐定定的看著她,那眼神與其說是在看,還不如說是在逼迫她:「你最後的決定?」

  她最後的決定?

  這不是多多此一問嗎,他不都已經有答案了。

  錢米後退一步,背後的汗水已經將衣服浸透,胃裡一陣陣的疼,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在上面攪一樣。

  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但為了一口氣,她扶著桌子,讓自己聲音顯得不要那麼有氣無力。

  師父說過,就算對方再怎麼羞辱你,只要你不低頭,他都不能得逞。

  「錢丫頭。」唐豐又叫了一遍,聲音從隱隱約約含著警告,「我希望你能做正確的決定,不要讓自己後悔終生。

  後悔終生?

  腿已經發軟,感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只需要一陣風,她就能落下萬丈深淵。

  唐亦洲,唐亦洲。

  眼前閃過那張俊逸絕倫的面龐,想到那雙如水一般深情的黑眸,心中一陣陣的疼。

  也許從今天開始,她真的再也沒有資格沒有理由去觸碰了。

  兜兜轉轉,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既然如此,當初又是為什麼要開始。

  錢米,你真是把自己弄得狼狽至極。

  「錢丫頭。」唐豐的叫聲仿佛從天際邊傳來,又仿佛在耳邊,她抬起頭,視線有一些模糊。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我選擇離婚,但我有一個要求。」

  仿佛是知道錢米心中想什麼一樣,唐豐不容置疑的說到:「如果你是想要將我的孫兒也一併帶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錢米徹底崩潰,「他是我的兒子。」

  「他也是洲兒的兒子,我的曾孫子,唐氏集團的小少爺。」

  「那又如何,趙琴雅不是說了,只要唐亦洲願意,多的是女人替他生孩子嗎,那你還怕以後沒有曾孫子嗎?」

  錢米也不顧尊敬不尊敬了,被逼到絕路說話也就沒上沒下了。

  「你敢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唐豐的面色冷了下來,變得如同一尊冷煞。

  反正都被你逼到這種境界,這種語氣又怎樣?

  她梗著脖子,眼神憤怒的看著對方。

  「錢丫頭,我希望你好自為之,想要兒子還是想要你師父,你做個決定,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說完這句話,他從她身邊經過,到達門口的時候覆又回頭:「何況,你真的有能力教好一個孩子嗎,他在唐家享受的是榮華富貴,而跟著你,只是跟浮萍一樣。」

  說罷,門開啟,人離開。

  看著那道身影離開,錢米緊緊的咬住嘴唇,鐵鏽的味道蔓延開來。

  錢米婉拒了李岳要將自己送出去的好心好意,徒步慢慢的走了出去。

  這一幕,如此的熟悉。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被唐豐叫到這兒來,也是審判了她一次。

  為什麼她的命運總是被握住在別人手掌心中,是因為自己太弱的緣故嗎?

  但明顯這一次,她的離開,失去的更多。

  失去唐亦洲,心臟會宛如被刀劍猛捅了的疼,而要和毛毛分離,卻如同從身上硬生生撕下一片肉,更是疼。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她究竟做錯什麼了?

  心裡崩潰,身上一陣冷汗一陣熱汗的,胃裡抽疼,眼前一片黑一片黑的。

  驀地,放在口袋中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將手機掏出來,接起。

  對方的聲音宛如炸雷一樣傳來:「你在哪裡?」

  著急無比的語調,卻不是唐亦洲。

  但那又如何……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唐亦洲了,不,是唐亦洲已經不屬於她了。

  再也不能依靠了。

  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的聲音帶著有氣無力的哭腔:「救我。」

  話音落下,人已然轟然倒下。

  而電話那頭,洛梓航只聽到一聲虛弱的救我之後電話就已經忙音,他拼命的叫著,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該死的!」他罵了一句,想要撥通孟軒的電話,而這個時候錢米的手機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但卻不是她。

  對方時候:「您好,您剛剛是在跟暈倒的這位小姐通話嗎,她在……」

  掛斷電話之後,洛梓航猛打方向盤,風馳電掣的朝對方所說的地址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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