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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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梓航追了出來,四處尋找,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錢米。

  疾步走上前,他抓住對方的胳膊,將她轉過來:「去醫院看看,你的臉快腫成饅頭了。」

  這個趙琴雅還真是心狠,這是用力多大的力氣打下去,這傢伙臉沒被打歪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不用你管。」錢米一把推開他,眼眶蓄滿了淚水,卻要掉不掉。

  「要哭就哭吧,放心,只有我看到。」

  「滾開啊,你明知道這是個陷阱是個設計幹嘛還要來赴約,你腦子是大便做的嗎,你這根本就不是幫我,是在害我!」

  她聲嘶力竭的罵道。

  「我幫你認清真相,讓你徹徹底底明白那個趙琴雅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惡毒蛇蠍心腸的人,我怎麼不是幫你了?」洛梓航皺眉回答。

  被這話堵了回去,錢米竟然一時之間無法反駁。

  是啊,他是在幫自己認清真相,如果他不是在幫自己的話,那她早就中了婆婆的計謀了。

  真是好笑。

  「親自設計讓自己的兒子戴綠帽子的母親,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婆婆一個人了,嗤,還說自己是名門之家出來的,就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洛梓航邊說邊彎腰去擦拭錢米臉上的淚水:「別哭了,女孩哭了就不漂亮,何況為這種人哭不是浪費眼淚。」

  眼見那隻手快要觸碰到自己的臉頰,她偏頭躲過,自己那袖子擦了擦,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喂,你要去哪兒,該不會是想不開吧,你還這麼年輕,可不要動了自殺的念頭。」

  「自殺你個頭,勞資才不會為了這點破事自殺,滾開,別再我耳邊跟蒼蠅一樣嗡嗡嗡的,煩死了。

  「嘖,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表現,不說一句謝謝就算了,脾氣還這麼沖。」

  洛梓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搖頭。

  「自從遇到你之後我都倒霉的不行,你特麼的就是我的克星,滾遠點。」

  「哦,一物降一物,你這是變相的向我表白嗎?」

  故意曲解她的也是,洛梓航手插口袋彎下腰,桃花眼彎彎的注視這面前的女人。

  呵呵,嘴賤就別怪我出手重了!

  一拳頭毫無阻礙的揮了過去,洛梓航毫無防備,腹部被打中,疼的立馬彎下了腰。

  「你來真的啊?」他咳嗽了一聲,捂著腹部,臉色蒼白了一些。

  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這只是開始,以後再敢說一句廢話,我打廢你。」

  「打是親,罵是愛,我理解我理解。」即使腹部受傷,他依舊牽著嘴角貧嘴。

  話畢,有一拳頭落在他身上,這次確是胸口處。

  「喂,你來真的嗎?」洛梓航被揍的連連後退,身上到處受敵,退無可退之際,只能強硬的將她的兩隻危險的爪子緊緊抓住。

  「好了,再打下去我真的要去醫院了,你都把我當沙包發泄了這麼久也夠了吧。」

  被抓住手臂動彈不得,錢米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眼淚卻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不想哭的,但就是控制不住,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流淚的,可是那股委屈卻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樣,傾瀉而出。

  「好了,心裡難受的話,我上次教你的方法還記得嗎?」洛梓航問道。

  「什麼方法?」她吸了吸鼻子。

  「走。」他不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拉著她往前面走去。

  唐家主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偌大的客廳,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目光森寒。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搭在沙發椅上,神情凝滯,另一隻手磨砂著手機。

  一道腳步聲由遠而近。

  「哥。」唐舒悅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邊問道:「嫂子快回來了嗎?」

  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唐亦洲回過頭,聲音平平:「還沒。」

  聞言,唐舒悅眸中划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張了張嘴巴,卻是欲言又止。

  「你先上樓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等就好了。」唐亦洲朝她說到。

  「……好。」點了點頭,她朝樓上走去。

  磨砂著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男人輕嘆了一口氣,驀地打開簡訊,上面一條簡訊安安靜靜的躺著。

  「我今晚去師父家吃飯,晚一點回來,不用過來找我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可他卻覺得莫名其妙的十分不安,像是有一股氣堵在胸口。

  抬手看了看腕錶,再等三分鐘,如果三分鐘之內還沒回來,他親自過去接她。

  但一分鐘還沒過去,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拿起外套準備出門。

  結果剛走了幾步,別墅的門開啟,錢米低著頭走了進來。

  心下鬆了一口氣,他迎了上去,語氣有些輕微的責備:「怎麼突然要去師父家吃飯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忘記了,下次一定記得。」

  意興闌珊的回了一句,她低著頭換好鞋子,準備跟他擦肩而過。

  「你怎麼了?」察覺到她不同尋常的情緒,唐亦洲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濃眉折起,「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不著痕跡的拂開他的手,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徑直朝樓上走去。

  看著空落落的手,他眉頭深鎖。

  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浴室有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看著緊閉的浴室門,唐亦洲索性解了幾顆襯衫扣子,坐在沙發上耐心等候。

  心裡正想著待會該怎麼哄她,浴室的門嘎噠一聲開啟,錢米頭上包著毛巾,穿著條紋睡衣走了出來。

  跟之前一樣,她依舊是低著頭。

  「你今天的腦袋是有千金那麼重嗎,怎麼老低著頭,對頸椎不好。」說著,他上前想要將她的腦袋扶起。

  錢米及時的避開。

  她越是這樣躲著,唐亦洲就覺得越有問題。

  一隻手將她的腰肢固定組,另一隻手將她的下巴抬起,當看到左臉明顯腫起的時候,眉頭頓時一厲。

  「你的臉怎麼回事,是誰打的?」

  「沒人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我很困,先去睡覺了。」

  「是我媽打的嗎?」唐亦洲音色沉冷,臉色也十分難看,轉身就朝門口走去,「我去問她。」

  「有什麼好問的。」錢米叫住他,小臉緊繃著,「就算是你媽媽打的我又怎麼樣,難道你還能替我打回去嗎?」

  「我……」被這雙眼睛看著,唐亦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見他沉默,錢米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

  「如果我說,你媽媽不僅狠狠的打了我的臉一巴掌,更是在我的胸口上插了一刀。」

  「什麼……意思?」唐亦洲眉頭緊鎖,聽不太明白她這話裡頭的意思。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以後再也不會再天真的去熱戀貼冷屁股了,我要去睡覺了,對了,明天我要帶著毛毛回師父那兒一段時間,希望你答應。」

  重擊之下還有重擊,聽到這話,唐亦洲一邊拉住她的手。

  「你生氣儘管打我罵我,我也會向媽問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你不要這麼衝動。」

  錢米一邊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冷的:「不用問了,你答應就算了,不答應我一樣回去。」

  說著爬到床上,掀開被子將自己裹住。

  看著她這個樣子,唐亦洲心中百味陳雜,他走到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轉身朝門外走去。

  唐舒悅其實沒有睡覺,一直在留意下面的動靜,聽到敲門聲之後,她第一時間就將門打開。

  看到他沉著一張臉,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

  「怎麼回事?」唐亦洲也沒有賣關子,而是單刀直入的問道。

  「嫂子還好嗎?」

  「到底怎麼回事,你嫂子的臉是不是媽打的?」

  咬了咬唇瓣,唐舒悅顯然有些掙扎,就這猶豫之間,手腕被他抓住,捏緊:「說,我現在沒有耐心。」

  「哥哥,你別問這麼多了好嗎,是媽媽打的,可是……」

  「為什麼打她?」唐亦洲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質問,神情可怕的很。

  面對這雙洞若觀火的眸子,唐舒悅想要隱瞞也沒有辦法,只能實話實話。

  聽完之後,那張俊顏簡直難看的要滴下墨汁,胸膛起伏了幾下,驀地鬆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

  回到房間之後,他走到錢米身邊,隔著被子抱著她,聲音充滿了歉疚和難過:「對不起。」

  躲在被子裡頭的女人顫了顫,沒有說話。

  「不用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更不是你媽的錯,是我自己的錯,是我不自量力,是我高估自己了。」

  被子裡頭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一直以為只要誠心誠意就能打動你媽媽,一直天真的以為我們最終總是會走在一起,但我錯了,我永遠融入不了這裡,永遠呢低你們一等。」

  「你胡說什麼,你是我唐亦洲的妻子,是我的女人,為什麼會融入不了這裡,媽太固執了,我會跟她說清楚。」

  「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她忽的將被子掀開,露出有些紅腫的左臉,「我這裡已經被她挨了兩巴掌了,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想再這麼委曲求全下去了。」

  「你可以說我忍心,但是唐亦洲,我前二十年都是這麼任性過來的,為了你我才慢慢的改變了,但其實根本沒有用處,沒人認同我的改變。」

  「錢米……」

  「我很累了,想睡覺了。」不想再說一句話,她重新躺下,將自己裹的緊緊的。

  看著她這樣子,唐亦洲心中如同烈火灼燒過一樣難受。

  本以為從此之後一切苦惱結束,他們會迎來幸福的日子,但其實不然,橫亘在她和母親心中的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而他夾在其中,尤其難過。

  到底該怎麼做?

  這一次,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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