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為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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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就看到唐舒悅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

  她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將眼淚給擦乾,穩了穩心神:「你找我什麼事?」

  「你哭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沒有,被沙子迷到眼睛,我沒事哭什麼。」錢米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

  唐舒悅不置可否,勾唇笑了一下,對她說到:「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錢米警惕的看著她。

  上次就是被她無端端帶出去,結果差點又被唐亦洲給折騰。

  聽說過狼來的故事嗎,被欺騙過三次的人,就不會再輕易相信對方了。

  「你怕什麼,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不過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而已。」

  錢米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跟著她出去。

  不過還真是找了一個安靜地方。

  他們來到了花園游泳池旁邊。

  她儘量的遠離游泳池,生怕這個小妮子要暗害自己什麼的,將她推入泳池中。

  雖然她會游泳,可大冬天的,這水可冷的很。

  見她一臉防著自己的樣子,唐舒悅笑了笑。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剛剛你跟爺爺的在書房的談話我聽到了一些。」

  「哈?」

  這小妮子膽子夠大的哈,居然敢聽牆角了。

  她看著她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到底對我哥哥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沒什麼心思。」錢米不想跟她多說,模稜兩可的帶過。

  唐舒悅訕笑一下。

  「我知道你十分防備我,也對,我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呵呵,彼此彼此。」某女皮笑肉不笑回擊。

  其實這段時間在唐家,她鮮少有機會碰到唐舒悅,除了吃飯之外。

  這小妮子好像故意迴避她一樣。

  其實她聽好奇唐舒悅怎麼會對馳錦昀,但……

  問了又能怎麼樣,反正也不關她的事情,她也沒有經歷去管這些。

  對於她的坦白,唐舒悅反倒開始認真審視這個女人。

  「如果你沒話跟我說的話,那我要做事去了。」錢米被對方盯得發毛,想要立馬走。

  「你知道我爺爺會送你去哪兒嗎?」她突然在身後說到。

  她背影一僵。

  唐舒悅繞到她面前,望著她道。

  「爺爺的個性我雖然不太了解,可他向來說到做到,他這次鐵了心要送你離開,你知道後果嗎?」

  「什麼……後果?」

  她臉上略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爺爺說的讓你離開,並不是真的讓你離開A市,而是……」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她傾身附在錢米耳邊,一字一句道:「而是要你的命。」

  讓你徹徹底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只要她一消失,一切的麻煩就會隨之而去。

  爺爺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她本來也不信的,可是剛剛在錢米轉身的時候,她不小心瞥到了爺爺的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聞言,錢米渾身震了一下,好像被重拳打中,差點腿軟的摔倒。

  難怪說唐爺爺要將她送到一個唐亦洲找不到的地方。

  原來深意在這裡。

  只要她死了,唐亦洲的確是再也找不到了。

  而且她猜想以唐爺爺的能力,並不用親自動手殺了她,只要讓她發生意外就可以了。

  就像上次一樣。

  雖然上次的確是真的意外。

  渾身冷汗汩汩冒出,心像是涼透了一般,臉手指都在顫抖。

  耳邊迴響起唐豐說的要將她身邊的人都送走,嚇得立馬朝前面奔去。

  「你幹什麼?」唐舒悅眼疾手快的扯著她。

  「別拉著我,我要去求唐爺爺,求他放了我師父跟季風,要死我一個人死就可以了。」

  「你是豬嗎,你真的覺得我爺爺會聽你的嗎,別天真了。」

  「我……」被這麼一說,所以的希望被擊碎,臉上血色退去一層,變得慘白無比。

  一瞬間,所有的痛楚湧上心頭,覺得大腦快要炸裂開來一般。

  她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再也止不住,跟壞了的水龍頭一樣汩汩而出。

  「我錯的,我真的錯了了,為什麼我要答應當什麼勞什子假千金,為什麼要遇到唐亦洲,為什麼要認識他。」

  她用力的垂著草地,淚如泉湧。

  「如果沒有這些破事,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不會連累師父還有季風,我真是該死。」

  唐舒悅站在原地看著她發泄,片刻之後蹲下來,與她平視。

  「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倏然抬起頭,錢米有些不敢置信。

  對方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就當做是我為之前做的那些向你賠禮道歉,從此之後我們兩清。」

  錢米定定的看著她,片刻之後用力點點頭。

  「你不用管我,你只要把我師父和季風帶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至於我自己,無所謂了。」

  「無所謂?」對方眉頭攢著嗎,「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死。」

  誰願意去死啊。

  可唯獨只有死,才能將這一切徹底結束。

  一死換來徹徹底底的平靜,換來唐亦洲徹底的死心,換來別人正常的生活,換來師父安逸,那她也算是死的有價值了。

  「恩。」她站了起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看著唐舒悅。

  「就算是我欠了你的,下輩子有機會的話,我會還你的。」

  唐舒悅:「……」

  這女人有毛病嗎,還真的想去從容就義?

  「你有病嗎,你覺得你死了,我哥哥真的會開心嗎?」

  上次經過斷崖那件事,她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過來了。

  並不是她突然對這個女人改變了看法,而是親眼目睹哥哥那副悲痛欲絕仿佛失去全世界的樣子,她頓悟了。

  只有深愛,才會露出那種絕望的神情。

  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這種感覺,她雖然不能深刻體會,但她心中也是有著一個舍不去的對象。

  馳錦昀。

  只有真的對一個人愛之入骨,才會無法忍受對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所以她才會隱瞞錢米冒牌的身份,為的只是馳錦昀的生活不受波瀾和挫折。

  為在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何況哥哥對她根本還是有感情的。

  如果真的恨她的話,那是不可能會緊張她的。

  只有在乎,才會緊張。

  只有這個蠢女人還不明白而已。

  哥哥已經失去她一次了,她沒法想像這女人再出事的話,哥哥會不會真的崩潰。

  不管是為了馳錦昀還是哥哥,她都不會讓這女人出事。

  「你放心吧,唐亦洲不會關心的。」錢米現在擔心的是師父和季風的安危,所以沒有心思再去管唐亦洲開不開心了。

  開心又如何,不開心又如何,反正事情都要一個徹底了結就是。

  「蠢女人。」忍無可忍的丟下一句話,唐舒悅轉身就走。

  翌日

  因為這一件事,錢米坐如針氈,一個晚上都睡不好,跟鹹魚一樣翻來翻去,翻到早上才有了一絲絲的睡意。

  可是有了睡意,卻不得不起來做事了。

  痛苦的從床上翻身而起,她精神不振的朝衛生間走去。

  吃早餐的時候,唐亦洲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

  一抬頭,就看到她閉著眼睛,手裡拿著咖啡壺,在原地左搖右晃。

  「給我倒杯咖啡。」他輕聲說道。

  沒人回答。

  報紙落桌,唐亦洲起身,直接給了某個女人一記暴栗:「發什麼呆。」

  「啊,好痛。」

  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顏,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趕緊立正站好:「是。」

  「是什麼是,給我倒一杯咖啡。」

  他將杯子推了過去。

  「給。」倒好之後,她將杯子遞了過去。

  唐亦洲伸手接過卻沒有喝,而是打量了她的臉一會兒。

  錢米被看的不自在,微微撇過頭。

  「怎麼,昨晚沒睡好?」

  「回大少爺,我睡得很好。」

  唐亦洲嗤笑一聲,將外套拿起,直接朝大門走去。

  錢米:「……」

  將視線從走遠的身影上收回來,眸子又黯淡下來了。

  不知道唐舒悅為什麼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要幫她,死馬當活馬醫吧。

  反正最壞的情況都這樣了。

  只要能讓師父跟季風安全,她什麼樣都無所謂了。

  今後的好幾天,錢米的心都跟桶一樣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

  直到有一天,唐舒悅將她偷偷拉到一邊告訴她,已經將她師父跟季風安排好了。

  心中原本壓著的石頭終於落下。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孟軒的大喜日子迫在眉睫。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天天擔憂他們,因為沒有睡好也沒有吃好,加上冷的關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腳踩在地上,都跟踩在雲端上一樣。

  明天就是孟軒跟郁謹言的婚禮了,唐亦洲今天特地大發慈悲的放了她一天的假,讓她好好準備。

  有什麼好準備的,又不是她結婚。

  有了這個難得的休息日,她本想窩在床上呼呼大睡,結果卻怎麼都睡不著。

  想到婚禮過後,也許就是自己的死期,那種滋味簡直難以言喻。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她發現自己倒是挺福大命大的,上次被陳元那個瘋子威脅,掉下天台沒死,掉下斷崖也沒死,不知道這次……

  「你記住,我會送你到一個洲兒找不到的地方。」

  耳邊響起唐豐的話,她苦笑了一下。

  唐舒悅說唐爺爺向來不允許別人忤逆,而她三番五次沒有兌現諾言,想來他也應該徹底失去耐心了吧。

  抱著被子,眼前划過唐亦洲的臉,想到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總總的表現,勾了勾唇角。

  不管是恨還是別的什麼,都應該快要結束了。

  這樣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她被人帶到了一架直升飛機上。

  幾個一臉冷煞的保鏢粗魯的將她推上了飛機,而後飛機升空,她拼命掙扎,卻已經沒用。

  最後底下的一切變成小黑點的時候,其中一個保鏢冷酷一笑,將艙門打開,用力將她推了下去。

  「啊!」突然的失重感讓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扣』一聲額頭跟額頭撞擊的清脆聲音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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