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腿短不要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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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人,該不會是想要把她的頭發生生拔下來吧。

  這也太狠了。

  還在想,又一抹刺痛傳來,接著頭皮一麻,正要炸毛,卻發現一隻長手在她的發間輕輕的梳理。

  心頭像是一頭巨象頂了進來。

  胸腔之中,都要快要被這一隻巨獸給擠開。

  唐亦洲在幫她梳理頭髮!

  他竟然在幫她梳理頭髮!

  如果換做是以前,不會感到驚訝,但現在,他們之間應該是劍拔弩張的關係。

  何況梳理頭髮這種親呢的事情。

  何嘗是錢米自個,唐亦洲都覺得自己有一些精神分裂了。

  被這個女人弄到精神分裂了。

  明明恨不得將她撕碎,但無論是眼裡,心裡還是本能動作,總是跟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

  明明是想讓她餓肚子的,卻捨不得讓這傢伙餓著,狠不下那顆心。

  明明想看她出醜,讓她難堪的,卻又鬼使神差的打了電話讓林譚送衣服來。

  唐亦洲,你真的愈來愈可笑了。

  「唐亦洲,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震驚大過於疑惑,錢米倏然轉身,小臉帶著驚慌看向他。

  原本放在頭髮上的手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落空,可笑的放在半空中。

  失去了柔順頭髮的庇佑,它像是可笑的小丑,展現在空氣之中。

  片刻之後,他將手收了回來,放在身側,原本迷茫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冷硬了起來。

  「滾去睡覺。」

  錢米:「……」

  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的出來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晚安。」

  雖然不敢明目張胆的生氣,但小臉上還是染上了一絲細小的慍怒。

  也不等對方回答,直接小腳步一轉,往裡頭的房間走去。

  看著那道傲嬌的背影,唐亦洲冷嗤了一聲。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居然還跟跟他耍小脾氣。

  ……

  唐亦洲讓錢米呆在身邊照顧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

  趙琴雅以為兒子只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但沒想到他竟然是來真的。

  早知道那天她就應該狠狠的撕了這個小ti子。

  而原本對於馳家的施壓,也慢慢的放了開來。

  按照這個情勢看來,洲兒這是要對這群騙子從輕處理啊。

  不行,不能任由洲兒這樣任性胡鬧下去。

  已經吃了一次虧了,絕對不能再來第二次。

  心下想著,她挎著包包就要出門,卻迎面撞上剛回來的丈夫。

  「你匆匆忙忙的去做什麼?」

  「去醫院,將那不要臉的女人從亦洲身邊扯開。」她的口氣十分不好。

  聽到妻子的話,唐紹簡眉眼一厲:「胡鬧什麼!」

  趙琴雅氣極反笑:「我胡鬧,不知道胡鬧的人是誰,你們忍得下去那騙子,我可忍不下去。」

  「夠了,別惡意中傷別人。」男人忍無可忍的吼道。

  趙琴雅面色白了白,接著唇角諷刺的勾起。

  「還真是可笑,亦洲被那騙子迷得神魂顛倒,你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也幫襯著那個騙子說話,你們一個兩個,是不是都昏了頭了。」

  「昏了頭的是你。」

  唐紹簡將她扯到一邊:「亦洲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他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是他的事情,你沒必要再去摻一腳。」

  「他是我兒子。」

  「他也是我兒子。」男人截斷她的話:「我比你更了解他。」

  「你……」

  這話一出,她面色白了白。

  「不要去醫院找她麻煩。」丟下一句話,唐紹簡徑直上樓。

  趙琴雅站在原地,保養精緻的臉變得十分猙獰。

  唐氏私人醫院

  不知不覺得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她竟然也在醫院呆了五天。

  在這幾天中,季風沒再來找她了,估計應該是被師父說服了。

  跟師父呆了這麼多年,還是他了解自己的脾性。

  至於馳錦昀,那天在醫院門口說的你番話,他應該聽進去了,否則也不會沒有動靜。

  太好了,這個結果正是她想要的。

  大家全部按兵不動,各過各的。

  剩下的,全部讓她來解決。

  何況,比起前三天唐亦洲的暴怒,這兩天,他的怒火顯然沒有那麼高漲了,對待她的態度也沒有那般陰陽怪氣了。

  這是個好跡象。

  唐亦洲正在吃藥,一抬頭就見到她嘴角可疑的向上翹起,當即抽了抽嘴角。

  「笑什麼?」

  「嗝。」正在發呆,被這麼一問,冷不丁打了一個嗝。

  男人將手中的空杯子遞給她。

  錢米奴才一樣低眉順眼的伸手接過。

  「呵,不錯,短短几天,你這個保姆倒是當的得心應手了。」

  這幾天,這樣的冷嘲熱諷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

  反正又不傷皮不傷肉的,只不過聽了心裡會難過而已。

  「那個,你吃完藥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把窗簾拉上。」

  今天的太陽尤其好,這幾天一直窩在病房,她都很想出去看看。

  她骨頭向來都是癢的,幾天不出去溜達就全身難受,可是,現在身不由己啊。

  跟這女人相處了這麼久,她的大多數表情唐亦洲一看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也是,這傢伙從來都是喜怒形於色的,不過最近比較收斂而已。

  「你當我是豬嗎,天天睡?」

  「啊?」

  錢米正在想像自己在陽光下蹦躂的樣子,聞言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跟這種白痴就是沒什麼好溝通的。

  「不想睡了,跟我去外面走走。」

  沉默,在病房滌盪開來。

  見對方跟木頭一樣杵著,男人掀開被子的手一頓:「發什麼呆?」

  「真的要出去走走嗎,真的嗎?」

  「你不去也行,呆在這兒。」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他已起身走向門邊。

  「我要去我要去。」

  某女跟地上有錢撿一樣:「我要去。」

  走到一半突然又回過頭:「你等一下。」

  見這女人沒頭沒尾的衝來衝去,男人神情有些不耐煩:「去不去。」

  話音剛落,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

  接著嬌小的女人墊高了腳尖,將外套往他身上披去。

  但即使再怎麼墊著腳尖,依舊沒有眼前男人那般高,只能吃力的將外套往他身上披。

  驀地,一隻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動作溫柔。

  「我自己來。」

  「哦,好。」錢米訕訕然的放下手,將外套遞給他。

  男人眸中有一閃而逝的溫柔,不過在觸及到她的眼睛之後,又轉瞬即逝。

  將外套穿上,他率先走了出去。

  「走了。」

  「哦,好。」

  唐氏私人醫院修建的十分人性化,比起一些醫院的壓抑和嚴肅,這裡更顯得貼合人的心裡。

  今天陽光太好,修建溫馨華美而又廣闊的花園裡頭,散步的病人倒是真的很多。

  不過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坐著輪椅,由家屬推著,有說有笑的在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

  反觀她這邊。

  看了一眼前方身姿筆挺,步伐矯健的男人,錢米窘了窘。

  他這個樣子,哪裡像是病人啊。

  除了頭上包了紗布,臉色不是太好之外,簡直正常到不行。

  見到身後沒了動靜,男人停下步伐,轉頭緊了緊眉:「愣著做什麼,跟上。」

  「哦,好。」

  又被罵了的某女點了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小媳婦一樣跟上。

  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前一後,陽光拉下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

  低著頭跟在後頭走著,她終於覺得從之前到現在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了。

  唐亦洲這哪裡像是在散步,簡直就是在遛狗嗎。

  而且,那隻充當狗的,還是自己。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這麼可憐的身份,她緊走幾步,直接跟對方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男人微頓了一下步伐,餘光望向她,神色帶著不解。

  「呃……」某女被這涼涼的目光望了一眼,趕緊回答:「那個,你擋著我陽光了。」

  唐亦洲:「……」

  兩個人的散步方式著實詭異。

  周圍的人要麼有說有笑,要麼低聲說話,要麼溫馨無比,只有她這邊,縈繞著一股黑暗的氣息。

  男人身形冷冽的在前面走著,步子大的好像要故意將錢米甩在身後一樣。

  對方走一步,她甚至要走兩三步才能跟上。

  這哪裡是曬太陽,這是在競走吧。

  不行了不行了。

  氣喘吁吁的停下,她撐著膝蓋有氣無力:「誒,你走慢點。」

  曬太陽不就是要慵懶隨性的邊走邊欣賞風景嗎,他這個樣子是趕著去投胎嗎!

  聞言,前面的身形停下步伐,接著回頭似笑非笑:「自己腿短就不要怪別人。」

  你丫才腿短,腿短怎麼了,長得高等天塌下來的時候,還不是壓你們這些高個子。

  不過現在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只能跟小媳婦一樣憋屈的喘氣。

  「那個,能不能先歇一下。」

  這次唐亦洲反倒是沒有為難他,而是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凳子。

  太好了!

  兩人走到長凳面前,錢米正捶著腿想要一屁股坐下。

  驀地頭頂響起一聲輕微的冷哼,錢米立馬一激靈,趕緊用袖子擦了擦。

  「你先坐。」

  唐亦洲施施然的坐下,雙腿愜意的交疊,兩條長臂直接展開,仰頭,微微闔上眸子。

  長秀濃黑的睫毛,在微風下微微的顫動著。

  鼻樑傲挺,雖然唇瓣有些蒼白,但這男人依舊帥的慘絕人寰。

  這仰頭曬太陽的模樣,引得周圍路過的幾個女病人還有護士竊竊私語不已。

  錢米嘆了一口氣。

  他這個樣子的確是很養眼,但問題是,他手臂張的那麼開,她坐哪兒啊。

  跟木頭一樣杵在他面前半天,發現這男人壓根就沒有睜開眼睛或者收回手臂的想法。

  算了。

  咬了咬唇瓣,她直接一屁股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

  等她一坐下,唐亦洲十分適時的睜開眼睛,一雙漂亮的黑眸淡淡的睨向她。

  錢米被黑眸望著,不禁下意識的縮了縮屁股,然後頭皮發麻:「你不會連草地都不讓我坐吧?」

  這話,說的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好在對方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復又閉上眼睛,慢慢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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