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准再離開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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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像狼一樣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錢米吞了吞口水,眼神緊張的左躲右閃。

  完了完了,還說解決他,自己或許會被這男人先解決了。

  帶著水汽和清然氣息的頎長身軀近在眼前,視線一晃,一隻長指就勾起了她的下巴。

  帶著濕氣的手指指尖都泛著瑩潤的光澤,只是,有一些冷意。

  錢米抬頭看向他,原本狼狽不堪的男人收拾一下,又變回玉樹臨風清冷不凡了的模樣了。

  原本眼角的青黑已經散去,頭髮濕漉漉的垂下,卻掩蓋不住那雙銳利的眸子,弧度完美的下巴處,那些鬍渣早已不在。

  沐浴過後的他,連之前頹廢的氣息也一併退去。

  「為什麼?」

  良久的沉默之後,唐亦洲薄唇微啟,突然問出一句。

  什麼為什麼?

  她一頭霧水。

  漂亮的黑眸之中情緒翻滾,隱忍的光芒似乎都要隱藏不住。

  長指微動,更加捏緊了她小巧的下巴:「這三個月來,你都住在郁君璽的家裡嗎?」

  媽呀,這誤會大了。

  還沒等自己解釋,他復又開口。

  「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以為你已經……」

  「我已經死了?」

  她抿了抿唇,大眼垂下,像是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睜開,眸中抵著一絲複雜的決絕光芒。

  「唐亦洲,你就當我死了好嗎,當我在那次斷崖邊就已經……」

  「住口。」

  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到這女人詛咒自己,唐亦洲一雙眉眼瞬間凌厲起來。

  被他沉聲一喝,某女一個激靈,停住了話頭。

  見她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望著自己,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所承受的一切,胸腔怒火燃燒,下一秒,直接將她推到在床上。

  心裡一驚,錢米正要爬起,沉重的身軀卻壓了下來。

  浴巾搖搖欲墜。

  感受著男人身上源源不斷的熱度,貝殼一般的耳朵漸漸染上微紅。

  「唐亦洲,你冷靜一點。」

  小手用力推開他,但才一動作,對方大掌襲來,直接將她的兩隻手腕舉過頭頂。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要發瘋了。」

  像是染了血的眸子,唐亦洲目眥欲裂的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的心底裡頭去。

  被這樣一雙充滿悲傷和瘋狂的眸子盯著,錢米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

  他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唐亦洲。」

  糯糯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響起,帶著一絲哽咽:「你幹嘛非巴著我不放,明明我是……」

  「是這麼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一個女人嗎?」

  他替她將話接了下去。

  某女哽了哽,噙著一雙淚眼看著上方的俊顏。

  那眼神好像在說,既然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幹嘛還緊巴著不放手。

  「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可能是被你下了什麼**湯了,你一走,把我這裡也帶走了。」

  目光移向他指的地方。

  那個地方,強有力的心跳聲傳了出來。

  「唐亦洲,其實我不是……」

  「噓,別說話。」一根長指輕輕的撫上她的唇瓣。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不要說話。」

  錢米乖乖閉嘴。

  可是,不說話你能不能放開我啊,一直抱著很不舒服,而且,還是這種姿勢。

  不舒服的動彈了一下,唐亦洲原本鬆散柔和的眉目一稟,然後抱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某女欲哭無淚。

  自己現在完全就是被蟒蛇圈住的獵物嗎。

  獵物一動,然後蟒蛇就越纏越緊。

  「唐亦洲。」

  她不舒服的動了動,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而且,他,他……

  「我說了別動,如果再動,別怪我不客氣。」

  知道他話裡有話,嬌小的身軀不再亂動,只祈求這男人抱夠了,然後放開她。

  可惜,一個人不管是在多麼危急的情況下,只要身子觸到柔軟的大床,尤其是這種宛如雲端上的大床,都會不自覺的產生睡意。

  強撐著讓自己的眼皮睜開,但不知不覺,它們還是慢慢的闔上了。

  均勻的呼吸傳來。

  看著下方閉著眼睛睡著的女人,唐亦洲眸子閃了閃。

  片刻之後,小心翼翼的起身。

  眸子望向放在床頭櫃旁的薰香。

  這個東西,安神入眠。

  起身,穿好襯衫褲子,男人一邊看著躺在床上睡得無知無覺的女人,一邊默默的扣著袖口。

  等完成一切之後,手機也恰到好處的響起。

  「餵。」

  那端是林譚畢恭畢敬的聲音:「總裁,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好,你留在D市,剩餘的事情交給你處理。」唐亦洲淡淡道。

  「是。」

  掛了電話,黑眸移向那張清麗的容顏,唐亦洲薄唇微抿,眸子划過一道堅定的光芒。

  不管這三個月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既然老天爺讓他再次找到了這個女人,就再也不會放手。

  即使是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等錢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倏然一驚,她坐了起來,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旁邊的窗戶上。

  視線往外看了一下,頓時差點嚇尿。

  底下懸崖百丈,還有小的如同細絲帶的河流。

  我去,她這不會是在飛機上吧。

  「撞疼沒有?」一雙溫柔的大掌撫上她的額頭:「給我看看。」

  錢米一把抓住對方的大手,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我,我這是在,在……」

  「我們在飛機上,你再小睡一會兒,馬上就到A市了。」

  男人施施然道,聲音低醇而又溫厚,帶著難以掩藏的溫柔。

  這不是重點好嗎!

  誰不知道這是在飛機上啊,問題關鍵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飛機上?

  剛剛不是還在酒店裡頭嗎,怎麼一轉眼的功夫……

  「唐亦洲,我要下去。」

  身上冷汗冒了出來,這如果被逮回A市,那該怎麼辦啊。

  「胡鬧,坐好。」

  長臂一伸,將她攔腰抱住:「不要亂動,不然我把你丟下去。」

  丟,丟下去,這麼高?

  可是,丟下去都比回到A市好。

  如果回去,將要面對的又是一系列的麻煩,還不如直接自我了斷算了。

  「那你把我丟下去好了,我不要回去。」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語氣的確是十分焦急的。

  聞言,唐亦洲眉頭一蹙,俊臉沉了下來:「說了別胡鬧。」

  「我才沒有胡鬧。」

  她扭動著身軀:「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綁到飛機上來,你,你這是……」

  「哦,我怎麼?」他挑了挑眉,施施然問道。

  「你這是……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見罵人不成,她又軟了音調。

  聽到這話,男人的臉又黑了一層:「送回去,回哪兒去,郁家嗎?」

  什麼跟什麼啊,她吃飽撐著回郁家幹什麼啊。

  「唐亦洲,求求你,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A市。」

  見她小臉緊緊的皺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還是憋悶的很。

  「不想回去,難道你也不想見你爺爺和哥哥了嗎?」

  聞言,原本焦躁不堪的女孩安靜了下來。

  低低的嘆息聲響起:「你從斷崖掉下去,以為傷心難過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錢米低垂下眼臉,肩膀微微的顫抖。

  馳老爺和馳錦昀,是不是也以為她早就死了。

  「就算你不想跟我回去,你也想想你的家人,你難道想讓他們一輩子活在失去你的陰影當中嗎。」

  家人?

  看來唐亦洲依舊不知道真相,唐舒悅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想到蒼老的馳老爺還有馳錦昀,一股愧疚涌了上來。

  「我……」

  「乖乖聽話,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半步。」

  錢米正要說話,突然飛機顛簸了一下,她被嚇了一跳,雙手緊緊的摟住身邊的男人。

  沉沉的笑聲從胸腔中鼓動而出:「你怕什麼?」

  訕訕然的放開手,錢米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了一句:「我哪有怕什麼。」

  下方的城市越來越靠近,她巴著窗戶,看著鱗次櫛比的建築,一顆心灰撲撲的。

  到底還是回來了。

  剛下飛機,就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不遠處。

  見他們出現,司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走吧。」唐亦洲攬著她的腰肢,朝車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停機坪,她咬了咬唇,坐了進去。

  車子呼嘯而去,直達海悅別墅。

  車停下,司已然將車開走,錢米站在熟悉無比的別墅面前,仿佛隔世。

  還在發呆中,手指被握住,她低頭看了看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

  男人仿若未聞,拉著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三個月沒見的別墅,和以前一模一樣,幾乎連沙發上抱枕,放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視線掃了一圈各個角落,沒看到一個小小的身軀奔來。

  「泡,泡沫呢?」錢米有些愧疚的問道。

  唐亦洲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自己,卻不說話。

  被這樣炙熱而又凝重的眼神盯著,她有些不自在的轉過頭望向一邊。

  「泡沫是不是在念君那。」

  「不是,我把它扔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輕輕響起。

  「什麼,扔了,扔了!」

  腦袋嗡了一聲,扔,扔了?

  很有可能,這個男人對狗毛過敏,何況他以為自己死了,肯定不會善待泡沫的。

  額頭被彈了一下,男人無奈的聲音響起。

  「你這個榆木腦袋,真以為我把那傢伙扔了。」

  「沒,沒扔嗎?」

  「在沈念君那,你不用擔心。」唐亦洲頓了頓,眼神有些惱然。

  「最初我的確是想直接扔了它的。」

  聽到泡沫還安然無恙的,錢米的一顆心都落了下來,但聽到他後面那句話,又微微怒了。

  「泡沫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這麼容不得它啊,何況,它才吃你多少狗糧。」

  「它的主人都沒了,我看著它難道心裡不會難受。不咸不淡的聲音緩緩而起,卻藏著濃重的悲傷。

  錢米愣了一下。

  隨即眼神左右躲閃。

  「要不要去看看泡沫。」

  掙開那隻大手,後退了幾步,那雙水靈的眸子有著驚恐和掙扎:「不,不用了。」

  從剛剛到現在,她的神情幾乎就是這樣,一副找不著北的樣子,仿佛處的地方是野獸盤踞之地,小臉都是驚慌。

  「你……」一個單音節才出口,咕嘟一聲,綿長的聲音尤為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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