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最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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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唐亦洲及時的將雙手撐起,否則錢米絕對會被壓成麵餅。

  「嗚嗚,你起來,好重。」

  錢米伸出雙手推著他的胸膛。

  「現在知道重了,早幹嘛去了,讓你偷襲我。」沉沉的男聲而起。

  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樣,他鬆開一隻手,寬闊的胸膛直接壓了下去。

  「啊啊啊,你快走開,我要被你壓吐了啊。」

  她肚子裡頭的雞腿都還沒消化呢。

  聞言,唐亦洲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個女人!

  「快點起來啦。」軟軟糯糯的語調,帶著幾絲氣急敗壞和羞惱。

  鬼使神差的,唐亦洲低下頭,吻上了那張還帶著沙子的唇瓣。

  蛇精病啊這人。

  怎麼走哪兒都要親他。

  「嗚嗚,放開,我嘴裡都是沙子。」她搖頭晃腦,企圖逃開對方的吻。

  唐亦洲從善如流的停了下來。

  將身子撐起來,男人伸出長臂,將她拉了起來。

  「以後不要再鬧脾氣了。」

  那雙漂亮的黑眸對上她的:「乖乖聽話,準備婚禮好嗎?」

  鬧脾氣?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這些行為是鬧脾氣?

  手揪著衣角,她悶悶的答應了一句。

  就當她是在鬧脾氣吧,這樣,蒙在鼓裡的他也許還會舒服一些。

  ……

  因為兩次逃跑失敗,自己顯然被列入了危險區當中。

  從上次逃跑失敗之後,海悅別墅再次加強了防範。

  這次不止添加了好幾個保鏢,而且唐亦洲基本上跟她形影不離,只要他去哪兒,基本上都會帶上自己。

  在這樣嚴密的看管之下,除非她會挖地洞,否則插翅估計都難逃。

  而且臨近婚禮,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基本上每天一睜眼,就被男人拉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下,別談逃走不逃走了,就是連休息,都顯得奢侈了。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如同流水一樣划過,等錢米驚然回神的時候,發現明天就是婚禮了。

  明天?

  如果明天再不逃走,也許等待她和馳家的,將會是萬劫不復。

  明天,無論如何,一定都要想辦法逃走。

  可是,要怎麼辦?

  正心煩意亂之間,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她忙不迭的將手機拿起來,頓時眸子睜的大大的。

  一顆心像是快要跳出喉嚨口一樣,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在燃燒。

  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手機,突然浴室的門被開啟,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出現在自己面前。

  錢米趕緊鎮定心神,將手機的簡訊刪除,然後放入口袋中。

  「在想什麼?」低沉的男聲問道。

  「呃,沒,沒什麼。」她移開視線。

  唐亦洲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去洗澡吧,明天就是婚禮了,今晚早點休息。」

  眸子閃了閃,接著那雙大眼對上他的:「唐亦洲,我,我能不能去隔壁找一下念君。」

  眉頭不易察覺的折起:「現在?」

  小腦袋垂下:「明天要婚禮了嘛,我緊張啊,想找個人聊聊天。」

  男人沉吟了一下:「那我讓她過來。」

  「誒不要,如果你不放心,親自送我過去就好了,求求你了。」

  錢米難得的撒嬌,拉著他的手臂一直搖晃。

  被這軟軟的音調祈求,他無法拒絕,只能應聲點頭:「好,你說什麼就什麼。」

  「真的?」眸子亮了一下。

  長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哪裡像緊張了,等我換件衣服。」

  ……

  到了單之潤家裡,兩個女人交頭接耳的往樓上走去,而唐亦洲,索性跟好友在客廳聊天。

  「要不要喝酒?」單之潤拿了一瓶紅酒過來。

  「不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清冷的男人勾唇一笑,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沒想到,以前不婚主義的你,居然是最早一個結婚的。」

  「不婚主義?」唐亦洲輕笑。

  黑眸閃了閃,自己在很久以前似乎真這樣說過。

  也許是從小到大看習慣了父母之間相見如賓,疏離客氣的樣子,他覺得如果婚姻是這樣不溫不涼的一盆水,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而言。

  而漸漸長大之後,看慣了身邊那些女人的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的模樣,更是心生厭惡。

  沒想到,一直厭惡婚姻的他,居然會想要迫不及待的結婚。

  想要跟一個女人,相攜一輩子。

  人生的境遇,真是不能用理智和原則來判斷。

  見好友低頭沉思,單之潤笑笑,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

  「說了不喝。」

  「你酒量沒那麼差,就喝這麼一杯,恭喜你明天就要變成已婚男。」

  已婚男?

  這個詞兒倒是新鮮。

  「cheer!」

  「cheer!」

  輕輕的碰杯聲響起,唐亦洲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視線移向他:「你呢,你以前可比我還討厭女人,那現在……」

  說著,視線移向樓上。

  聞言,單之潤眸光閃了閃:「我也想衝動一回,進入婚姻的這張網之中,可惜……」

  可惜對方不願意。

  好友之間,就是話不說全,彼此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唐亦洲不再多問,又朝他舉了舉杯子:「會有那一天的。」

  「借你吉言,新郎官。」清冷的男人舉起杯子,清冷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唐亦洲一臉黑線。

  新郎官三個字,怎麼聽怎麼復古。

  ……

  而在樓上,兩個女人的氣氛卻不是太好。

  從進門開始,錢米的臉色就十分凝重和嚴肅,沈念君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立馬察覺她的不對勁。

  正想問,對方已經先開口了。

  「念君,你這裡有寫字板嗎?」

  「寫,寫字板?」沈念君愣了一下,幾秒鐘之後才傻傻點頭:「好像有。」

  「你能不能去拿來。」

  「好。」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沈念君還是去書房將寫字板拿來過來。

  這還是前幾天買的。

  等拿了寫字板遞過去的時候,錢米吞了吞口水,小臉一片嚴肅。

  被這麼盯著,沈念君心裡砰砰直跳。

  總覺得,她有事要說。

  錢米抿了抿唇:「念君,有些話不方便說,我只能用寫的,接下來不管我寫什麼,你都冷靜好嗎?」

  冷靜?

  到底什麼事情?

  對方這樣說,她的心裡更緊張了。

  時間寶貴,萬一待會唐亦洲催自己離開就麻煩了,必須速戰速決。

  等她在寫字板寫下第一行字翻過來給沈念君看的時候,對方的眸子驚恐的睜大。

  上面就寫著四個大字

  「我要逃婚。」

  清麗的眸光驚疑不定的看向她。

  錢米將字擦了,再次寫了一行字。

  「明天婚禮上,我需要你幫我。」

  沈念君小小聲問:「你為什麼要逃婚?」

  上次她逃婚被抓住,還以為她和唐少爺是鬧了脾氣,但今天這麼一看,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錢米搖搖頭:「現在這些我來不及解釋了,念君,求你幫我。」

  女孩微微傾身,靠在沈念君耳朵低語。

  幫她,要怎麼幫?

  逃婚,這並不是一件兒戲的事情。

  聽單之潤說,明天唐家的婚禮將會全城矚目,幾乎A市所有的權貴和有身份的人都會來參加婚禮,這樣萬眾矚目的婚禮,身為主角的她卻要逃婚,這……

  如果她真的逃婚,這該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見沈念君猶豫,她刷刷刷的在寫字板上寫了一行字遞給她看。

  「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我家也會完蛋。」

  她家,這跟她家有什麼關係?

  「念君,求你幫我,我是認真的,等我有機會,我一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事實的真相。」

  她又在寫字板上寫下一行字。

  事實的真相?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念君。」錢米放下寫字板,拉了拉她的手,眸子帶著懇切祈求:「求你幫我。」

  深吸一口氣,沈念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下頭。

  「好,你要我怎麼幫你?」

  眸子驚喜的一揚,錢米將寫字板拿過來,不停的往上面寫字。

  沈念君越看,臉色越不好。

  ……

  等唐亦洲敲門的時候,寫字板已經被收了起來。

  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將房門打開,男人輕輕道:「聊好了嗎,該回去休息了。」

  「哦,好。」錢米在暗地裡捏了捏沈念君的手,遞給她一個眼神之後,就跟著唐亦洲離開。

  回到家裡之後,泡沫已經在窩裡睡著了,錢米先跑去看了一眼泡沫,才拖拖拉拉的進浴室。

  自從上次在浴缸睡著之後,她就被某人勒令只能淋浴。

  仰著頭,讓傾盆而下的熱水澆著自己,明明覺得水溫正好,但為什麼她覺得很冷。

  明天,明天一切都會解決。

  等她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出來的時候,唐亦洲早已在床上躺下。

  見這小女人這個模樣,男人嘆了口氣,將電吹風拿了過來。

  「過來。」他朝錢米招手。

  「哦。」某女乖順的走了過去。

  溫熱的氣息在頭髮上拂過,耳邊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轉過頭,就看到近在只咫的俊臉,還有那雙溫柔無比的漂亮眸子。

  唇瓣抿了抿,將心口那一股湧上的酸澀和難過強行壓了下去。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他幫自己吹頭髮了吧。

  突然覺得自己可惡的很,一直把對方蒙在鼓裡,一直欺騙他……

  她不配得到他的好,一點都不配的。

  長指穿梭在黑亮濃密的長髮上,男人的聲音在吹風機的聲音中有些朦朧。

  「別的地方不出色,你這一頭黑髮,倒是十分漂亮。」

  什麼叫別的地方不出色!

  要不是自己現在心情壓抑,肯定要回嗆過去。

  將吹風機停下,看著一直發呆的某女,唐亦洲颳了刮她的鼻子:「恩,今天怎麼不跟我抬槓。」

  大大的眸子白了他一眼:「一定要跟你抬槓,你才高興嗎?」

  「也不是。」長指一邊梳理那頭黑亮的長髮,一邊輕聲道:「一下子這麼乖,我都不習慣了。」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乖了。

  以後她的身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唐亦洲的男人了。

  不會再有。

  酸水湧上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忽然之間覺得眼眶澀澀的。

  下一秒,她整個人撲到了對方的懷裡。

  唐亦洲猛不丁被這麼一撲,差點往後仰倒。

  穩住身子之後,長臂摟緊那道嬌小的身軀:「恩,幹嘛跟熊一樣,突然撲過來?」

  「唐亦洲,不要對我這麼好,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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