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還說心裡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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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馳家吃過晚飯,錢米跟他們說了自己被帶到綠園山莊的事情。

  馳鳴這些日子因為擔心這件事情,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聞言嘆息了一聲。

  「馳老爺你放心,只要我離開這裡,他是不會找你們麻煩的,唐亦洲也不會。」

  說到那個名字,女孩的聲音低了下來。

  馳錦昀抿了抿唇:「昨天晚上,你讓我把季風帶出來,是因為什麼事?」

  季風,季風是誰?

  馳老爺一頭霧水。

  纖白的手指攪了攪,錢米低頭小聲囁嚅:「昨晚我就想離開,結果被唐亦洲逮到了。」

  聞言,男人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馳錦昀的聲音含著一絲慍怒。

  「我想,我自己就可以做的到,可是我沒想到唐亦洲警惕心那麼高。」

  馳鳴嘆了一口氣,目光閃了閃:「丫頭,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她低頭,長睫微顫:「昨天晚上逃走失敗之後,唐亦洲一定會提高警惕,也會派人跟著我,我想那麼輕鬆的逃走,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馳錦昀卻在這個時候問出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你跟季風,究竟……究竟是什麼關係?」

  此話一出,馳鳴更是一頭霧水,而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腦袋更是垂的更低。

  「他……」

  大大的眸子抬起,錢米張口欲言,下一秒又止住:「總之,他是好人。」

  對於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馳錦昀並不滿意,但見她故意避開這個話題,也就不多問了。

  「馳老爺您放心,我有辦法的,在婚禮舉行之前,我一定會離開,以後,以後我們估計都不會再見面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雖然最先開始馳鳴是逼迫自己替代馳思晗的,但捫心自問,這段時間以來,馳老爺待她的確不薄。

  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親孫女一樣疼愛。

  對於這裡,她真的當成了自己的家,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丫頭。」馳鳴眼中閃爍著淚花:「都是我害了你。」

  「你哪裡有害我,從小到大我只有師父疼,現在還多了一個您疼我,這是我撿來的福氣。」

  馳鳴拍了拍她的手,說不出來了。

  虎目之中,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但消失的很快。

  馳錦昀看著這一幕,內心也是百感交集。

  而在唐家別墅,卻有一個男人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偌大的床上,一道頎長的身軀仰躺在上面。

  男人一隻手枕著後腦勺,另一隻手握著手機,似乎在等裡頭的信息。

  窗戶沒有關上,風吹起白色的帘子,像是展翅的蝴蝶,隨風輕舞。

  黑眸定定的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窗外,再看了一眼手機,驀地自嘲一笑。

  真是傻了,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就將手機扔出窗外了。

  還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他。

  何況,她還在跟自己置氣。

  腦海中又浮現那張倔強的小臉,煩躁將手機扔到床上,徑直起身,走向書房。

  寬大的書桌上,還放著這個一堆的紙張。

  書房的窗戶也沒有關上,風吹過,吹的那堆紙張颯颯的響。

  視線移向被硯台壓住的紙張,長手一伸,徑直拿起那堆紙張。

  上面七扭八歪的寫滿了一竄竄的數字,但每一竄數字,都是一模一樣的。

  是他的電話號碼。

  腦海中驀然響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連我的號碼都記不住,給我抄寫一百遍。」

  當時這女人是什麼反應,雖然一臉不情願,但卻還是乖乖的按照他的話,抄寫了一百遍。

  想到那張氣鼓鼓不甘願的小臉,黑眸驀地彎了彎。

  但隨即想起他們現在的情形,唇角又驀地繃直。

  這個小女人,就是老天爺派來整治自己的。

  他現在完全相信了那句話,一物降一物。

  搖了搖頭,唐亦洲將那堆紙張放下,風吹過,卻帶起紙張的一角。

  視線不經意瞄到了那一角有幾個字。

  驀地將那張紙張抽了出來,翻轉過來。

  果然在背面的角落邊上,有三個小小的字,雖然寫的很醜,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

  唐亦洲。

  上面寫的是他的名字。

  削薄的唇瓣突的勾起一抹欣然無比的笑容,連帶著眸子都漾上了璀璨的笑意。

  風拂過,將沒壓好的紙張盡數吹了起來。

  一張張紙張,飄飄悠悠的,最後慢慢的落在地上。

  長指將手上那張紙張小心翼翼的摺疊好,放進襯衫口袋中,男人轉身,朝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臥室的門被帶上,穿著整齊的男人,腳步輕快的往樓下走去。

  ……

  錢米在床上跟攤煎餅一樣,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心裡煩躁的很,她起身準備去樓下廚房喝杯水。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明晃晃的車燈晃過,緊接著,別墅的門就噠噠噠的響了起來。

  都這麼晚了,是誰啊?

  馳家所有人都回來了,也沒有誰這麼晚還來拜訪的吧?

  腦海中驀地划過一張俊臉,下一秒,某女死命拍臉:「白痴,怎麼可能是他。」

  雖然這樣罵著自己,但敲門聲依舊沒有停止。

  奇了怪了,究竟是誰?

  敲門聲依舊沒停,錢米聽得心裡煩,果斷上前去開門。

  不管是誰,大晚上的還來打攪別人,就是對方的不……對。

  門已開啟,她和外面的男人面對面,大眼瞪著小眼。

  下一秒,動作快於腦子,某女砰的一聲關上門。

  「啊。」門外,一聲悶哼倏然響起。

  聽到門外的那一聲慘叫,錢米往回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剛剛關門太急了,不會是將他哪兒打傷了吧?

  不管了不管了,關個門還能受什麼傷,她搖搖頭,狠了心腸朝廚房走去。

  到廚房喝了一杯水之後,正想直接往樓上走去,但鬼使神差的,她又往大門看了一眼。

  小陶迷迷糊糊的從樓上下來。

  「小姐,有人敲門嗎?」

  「沒有,你去睡覺吧。」

  可是,她剛剛明明聽到敲門聲了,所以才掙扎的從床上起來,想看個究竟。

  「沒有可是,這麼晚了,睡覺了睡覺了。」她邊說邊推著小陶一起上了樓梯。

  等回到房間,錢米一腦袋砸到床上,捲起被子,將自己裹成蟲子。

  房間裡面黑乎乎的,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打算睡覺,眼前卻總是划過唐亦洲的俊臉。

  還有他的笑。

  腹黑的笑,冷笑,揶揄的笑,溫柔的笑,無奈的笑,寵溺的笑……

  各種各樣的笑,像是一張無形的往,將她這隻獵物給捆的緊緊的。

  狠命閉著眼,長睫顫了顫,片刻之後,被子被一雙小手掀開。

  「煩死了煩死了,唐亦洲,你就不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嗎,幹嘛老是在我腦袋裡跑來跑去,我腦子都要炸了。」

  錢米恨恨的捶著被子,小臉上一片慍怒。

  話音剛落,樓下車燈一晃而過,接著是引擎發動的聲音。

  耳朵,倏然豎了起來。

  想也沒想,她直接從床上蹦下來,赤著腳跑到窗前,探頭往樓下看去。

  樓下已經沒有唐亦洲的身影,更沒有車停在那兒了。

  眸子的火光突然就熄滅了。

  走了啊?

  哼,走了就走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還不稀罕看到他呢。

  憤憤然的爬到床上,死命的將自己往床上一砸。

  說不清楚突如其來的失落感是什麼,她只覺得心裡煩的很。

  不僅煩,還很難受。

  像是堵著一團棉花,又咽不下去,只能梗在喉嚨口,悶的難受。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某女索性將被子一撩,把自己蓋得緊緊的。

  睡覺睡覺。

  ……

  腦袋漲的發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她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下床的時候,卻恍然看到一束車燈輕打而過。

  瞬間所有的瞌睡蟲都消失不見了。

  腦袋好像被一記悶棍打中一般,她也來不及去廁所,火急火燎的打開房門,咚咚咚的就往樓下跑去。

  別墅的大門忽的被打開,一陣冷風忽的灌了進來。

  她只穿著單薄的睡衣,還赤著腳,突然被冷風一擊,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在這聲驚天動地噴嚏聲結束的時候,一道重重的聲音響起。

  是車門被關上的聲音。

  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一件大衣蓋倏然蓋在了她身上。

  緊隨而來的,是男人低沉無比的聲音:「跑出來衣服也不穿一件。」

  在寒風瑟瑟的凌晨中,男人的聲音顯得空曠而又悠遠,還帶著獨有的一股清冷。

  可能是因為被冷風擊到了,她覺得眼睛酸澀的很。

  「你腦子有坑嗎,大半夜的跟賊一樣守在別人家門口乾嘛?」

  沉沉的聲音傳來,接著自己就被擁入一個懷抱當中「如果我是賊,那惦念的也只有你。」

  眼中的酸澀再也扛不住,她哽了一下,索性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唐亦洲,你真是我見過最蠢最固執的人。」

  低低糯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恩。」

  「而且,還是最霸道,最無聊,最不聽別人說話的人。」

  「恩。」

  「而且還龜毛,還斤斤計較。」

  「恩。」

  不管懷裡的女人說什麼,他總是單音節回答,但那雙長臂,卻是將她摟的更緊。

  錢米覺得,自己要被對方勒死了。

  她掙扎了一下:「唐亦洲你鬆手,你勒的我很疼。」

  聞言,男人慢慢的鬆開長臂,卻沒有將她推開。

  她仰頭,看著他的臉,目光觸及到他微紅的鼻子,心裡愧疚:「前面我關門的時候,是不是打到你鼻子了。」

  「你說呢?」唐亦洲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

  心虛的女人正要說話,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回頭看去,臉色都驀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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