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身份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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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

  「悅兒,有話就說。」

  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懷裡的包包,女人的神色,變得複雜不安。

  「爺爺。」她潤了潤唇道:「在我說之前,能不能先求你一件事。」

  「你說。」

  「不管待會我說什麼,您必須答應我,不要找馳家的麻煩。」

  虎目頓時利了起來,唐豐抬起眉眼,那雙原本慈愛的眸子,變得嚇人非常。

  被唐豐這樣的神情嚇了一跳,唐舒悅反倒沒有膽量說出來。

  「悅兒。」原本輕柔的語氣變得沉重:「究竟有什麼事情?」

  胸膛急劇起伏了片刻,纖細的手指抓緊懷裡的包包,片刻之後,驀然鬆開。

  包包的拉鏈被輕輕的拉開。

  她好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抉擇一般,手放進包中,許久才拿出一份薄薄的資料放在桌上。

  「那是什麼?」唐豐問道。

  深吸一口氣,手指卻有些輕顫,她將資料往老者面前推了推。

  唐豐垂眸,掃了一眼紙張上的內容,頓時臉色微變。

  ……

  唐舒悅來的時候臉色是蒼白的,回去的時候,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轉頭看了一眼綠園山莊的大門,她抿了抿唇,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將包包打開,裡頭還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印著兩個大字,錢米。

  將文件放進包中,她踩下油門,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唐舒悅離開不久之後,唐豐就叫來了李岳。

  「老太爺。」

  「去把那丫頭叫來。」

  「是。」

  「還有,別讓亦洲發現異樣。」

  「是。」李岳恭謹的彎腰,隨即離開。

  等錢米被帶到綠園山莊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她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陰沉沉的,好像壓了一個巨大的黑布在上面,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馳小姐,這邊請。」李岳見她突然停住腳步,輕聲提醒。

  「哦,好。」將視線收回,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對方身後。

  距離上一次來這裡,感覺已經很遙遠了。

  上次到這裡之後,自己的生活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被陷害,被誤解。

  眼皮一直微微跳動,錢米覺得,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莫名的不安。

  「老太爺,馳小姐到了。」

  「你先下去。」沉沉的聲音吩咐道。

  「是。」

  等李岳退下去之後,錢米才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唐爺爺好。」

  唐豐轉過身,一張歷經滄桑的臉顯得威嚴無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女孩,神色難辨,虎目微閃。

  「坐。」

  被他這樣的眼神盯著,手心莫名的出汗,她攥緊手心,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唐豐坐在了另一邊的藤椅上,手裡拿著一杯熱茶,卻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望著她。

  錢米被盯得不自在,潤了潤唇道:「唐爺爺,上次那件事,不是我……」

  「我知道。」他打斷女孩的話:「那件事並不是你做的。」

  眸子亮了一分:「您相信我?」

  唐豐點點頭:「你是個乖孩子,我相信你不會做那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明明這話是誇讚,但聽在耳朵里,卻莫名的心顫。

  「所以,你也不會阻礙洲兒的對吧。」

  話峰一轉,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心因為這句突如其來的話顫了一下。

  心驚膽顫的抬起頭,卻撞上一雙銳利無比的虎目。

  「馳丫頭,不,該叫你錢丫頭,孩子,你究竟還想隱瞞多久?」

  唐豐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轟的一聲,似乎一個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直接砸在她身上,將她轟的四分五裂。

  心口仿佛要炸裂開來一般,冷汗汩汩的冒了出來,原本驚疑的面色,已經蒼白如紙。

  腦海中空白一片,只剩下一個念頭。

  那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怎麼會?

  「唐爺爺,我……」

  唐豐伸手止住她接下來的話:「其他不用多說,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留下或者離開。」

  錢米靜靜的聽著,手卻攥的死緊。

  「如果你執意留下來和亦洲結婚,繼續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會拆穿你,但是……」

  唐豐話鋒一轉:「洲兒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和隱瞞,你確定,等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之後,不會對你產生嫌隙。」

  長睫顫了一下,手指握緊,指甲嵌入手心,頓頓的疼。

  「第二個選擇,離開這裡,我會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當然,我也不會追究馳家。」

  話說完,他盯住面前的女孩:「你選哪種?」

  天邊似乎白光閃過,從窗口映了進來。

  才堪堪抬起頭,天邊轟隆隆的雷聲,就滾滾而來。

  第一聲驚雷,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胸腔上。

  疼痛,從胸口處蔓延開來,逐步蔓延到指尖,手指僵硬到握不住。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

  唐豐也不說話,只是垂眸,盯住她。

  他在等對方的回答。

  仿佛過了很久,空氣都凝滯住,良久之後,輕飄的聲音響起:「我選擇第二種。」

  離開。

  等錢米從綠園山莊出來的時候,天邊的雷聲更大,沉沉的陰霾,像是要將整個世界壓塌了一般。

  一到白光閃過,轟的一聲,頃刻之間,暴雨侵襲而下。

  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她拒絕了坐對方的車,一個人傻傻的在路上走著。

  豆大的雨珠落下,砸在她身上,錢米卻不覺得疼。

  腦袋中,都是唐亦洲爺爺說那些話。

  「我會安排你離開,只要你離開,馳家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我也不會計較他們做的這件事。」

  「你要離開,不能讓洲兒有所察覺,必須悄無聲息。」

  「最後一點,你必須離開A市,不管你去哪兒,都不能讓洲兒找到你。」

  「你明白嗎,從現在開始,你跟亦洲,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一點關係關係都沒有了。

  跟唐亦洲嗎?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覺得雨水砸在身上越來越重,耳邊都是嘩嘩的雨聲。

  偶爾路過的行人看到她一個女孩也沒撐傘傻呆呆的在路上走著,都指指點點。

  雨越下越大,不僅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增大了一些。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腳已經走的有些發麻,她也沒有停下來。

  心裡空空的,好像被挖了一個洞,呼啦啦的冷風灌了進來。

  不知道是被拆穿的害怕,還是別的,她只覺得腦子好像被漿糊黏住了一般,動都動不了。

  預想過自己冒牌的身份遲早有一天會被拆穿,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

  而且,第一個發現她假身份的,居然是唐亦洲的爺爺。

  剛在綠園山莊,唐亦洲的爺爺沒有對她疾言厲色,更沒有冷嘲熱諷,甚至連一點責備都沒有。

  他只是分析當前的形式,讓她想明白,主動離開。

  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可惡至極的騙子。

  一輛轎車疾馳而過,她旁邊是一個水坑,水花濺起,直接將她澆了一個透徹。

  被澆了一身水,錢米只是呆呆的轉過頭,目光呆滯的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

  驀地,一亮銀白色的賓利在她面前停下。

  下一秒,一道氣急敗壞的身影從車裡怒氣勃發的走了出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清朗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質問。

  錢米回頭,看到那張俊逸的面龐,鼻子酸了酸。

  「馳錦昀,這次我可能要真的離開了。」

  ……

  車內

  錢米全身被雨淋得濕噠噠的。

  長發黏在臉上,臉色蒼白,看著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男人看著她這副樣子,淡色眸子更是染上了一層陰鬱。

  將車裡的暖氣開了起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嬌小的身軀顫了顫,最後又不動了。

  他從后座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她:「先擦一下,我們馬上回家。」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沒有回答,只是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車窗升上,將外頭的狂風暴雨隔開,靜謐的空間,只有暖氣微熏的聲音。

  車裡車外,兩個世界。

  馳錦昀看著她這個樣子,輕嘆了一口氣,接過毛巾,細緻將她濕漉漉的頭髮攏了過來。

  「馳錦昀。」

  錢米將毛巾拿下來,對上他的眼睛:「我替代你妹妹的事情,被唐亦洲的爺爺發現了。」

  聲音細細小小的,好像好幾天沒吃飯的貓兒一樣。

  修長的手指驀地頓住,男人的臉色,變得陰沉之極。

  她將毛巾拽在手裡,占著濕氣的長睫垂下:「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跟你們說。」

  淡色的眸子閃了閃,將安全帶給她扣緊,男人發動引擎,狂風暴雨之中,一輛銀白色的賓利疾馳而去。

  因為在雨中淋了太久,突然被暖氣一熏,錢米不停的打噴嚏。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將車速提的更快了一些。

  等開到了紅綠燈,他將車停下,打了一個電話回去。

  「小陶,準備一些薑湯,馬上。」說完,隨即利落的掛斷。

  錢米看著對方緊繃的側臉,腦海中閃過另一張俊顏。

  鼻子發癢,又一個大大的噴嚏響徹車廂。

  「你再等一下,馬上就到家了。」

  家,她哪裡的家。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小陶已經將薑湯煮好了,而馳鳴也在客廳望眼欲穿的等著他們。

  兩個身影漸行漸近。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一臉狼狽的錢米,馳鳴大驚失色。

  「爺爺,您先讓她上去換身衣服。」

  「好,快去快去,別凍感冒了。」

  「你先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在樓下等你。」馳錦昀柔聲說到。

  「恩。」錢米點了點頭,轉身朝樓梯走去。

  等她身影消失的時候,馳鳴才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孫兒:「究竟怎麼了?」

  「爺爺。」他轉身,和他面對面:「錢米的身份,被唐豐知道了。」

  拐杖驀地掉在地上,老者瞳孔驀地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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