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能讓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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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米回到馳家的時候,小陶已經在門口望穿秋水一般的等了很久,見她出現,跟小鳥一樣奔了過來。

  「嗚嗚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吃飯沒,唐少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有沒有被欺負,唐少爺他相信你了嗎?」

  錢米扯唇笑了笑:「你還叫我小姐?」

  早上馳老爺那樣大發雷霆,傭人們現在見到她,一個個都躲得比老鼠還要快,也只有小陶,還能這麼心無城府對待她。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可愛。

  「老爺不是說了要叫你小姐。」小陶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錢米正欲開口,沉穩的腳步聲就在後方響起,是拐杖的噠噠聲。

  「你回來了?」

  錢米抬頭望向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馳鳴,眼神明明滅滅了幾番,最終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此時此刻看到馳鳴,錢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小陶識趣的先退下去了。

  錢米坐在沙發上,雙手無意識的攪著衣角,她在及其煩躁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動作。

  看了一眼臉色還是陰晴不定的馳鳴,錢米抬頭望著他:「馳老爺,您放心,唐亦洲不會找您的麻煩也不會找馳家麻煩。」

  馳鳴驀然一頓,倏然抬起頭來驚疑不定:「你說真的,唐家不追究,為什麼,你跟他說了什麼?」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且不說究竟是不是這小妮子做的,唐家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們馳家嗎?

  錢米潤了潤唇,男人那些奚落的話又在耳邊揚開。

  她直視馳鳴,問道:「馳老爺,當初您是不是有目的讓我接近唐亦洲。」

  馳鳴杵著拐杖的手驀然一僵,神色像是定格了一般,眼神閃了閃。

  錢米見狀,心裡也明了了幾分:「馳老爺,您原本是想利用您的孫女接近唐亦洲,然後取得什麼重要的東西,比如地皮?」

  「你怎麼知道?」馳鳴神色一緊,聲音都變的奇怪:「難道是昀兒告訴你的。」

  不可能的,昀兒那邊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了。

  錢米搖搖頭:「不是,是唐亦洲告訴我的,他說……」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乾乾的:「他一早就知道你讓我接近他的原因,只是不說而已,想要靜觀其變,而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讓他以為是您在反擊唐氏集團,反擊他。」

  所以他今天才會如此大發雷霆,他覺得自己背叛了他。

  「胡說八道。」馳鳴忽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氣的胸膛起伏,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杵了一下:「我馳鳴還不至於是那種宵小之輩,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錢米抬頭,撞進他怒氣勃發的眼中。

  馳鳴氣過了這一陣,卻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有些無助的坐了下來:「我剛開始的確是抱有刻意接近唐亦洲的心思,但我只是想,如果我的孫女能成為唐家人,也許能沾親帶故一些,對於馳家的未來,也是好處多多。」

  馳鳴看了錢米一眼:「至於那快地皮,我是很想要,但我還不至於使這種手段去搶來,我是商人,但還不至於那麼沒格調。」

  錢米直直的盯著他。

  「怎麼,你不信我這個老頭子的話?」

  錢米眼神閃了閃,隨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馳鳴又嘆了一口氣,聲音都低了許多:「我小兒子鬱鬱寡歡離世,我的大兒子兒媳婦也因為意外離開,這之後,馳家就漸漸開始走下坡路,我老了,兒子媳婦走的時候,昀兒還很小。」

  老人眸中閃爍著可以的晶瑩:「昀兒本來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你知道嗎,他從小就喜歡鋼琴,他的母親是鋼琴老師,昀兒從小就有彈鋼琴的天賦,但後來發生那件意外之後,他就很少觸碰鋼琴了。」

  錢米默默的聽著。

  「昀兒的個性我了解,溫潤又心軟,這個性格的確不適合在風雲變幻的商場上,但他為了這個家,逼自己變得心狠,雖然這些年他已經變了許多,但我還是明白他心中的苦楚,我也只是想幫幫他。」

  錢米的手驀地收緊,想起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依舊對她很好。

  他的天性似乎真的很與世無爭和純良。

  而這樣一個清然如水的男人,卻必須在爾虞我詐,淤泥重重的商場上廝殺,隱忍。

  馳鳴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抿了抿唇收回思緒看了她一眼,將話題帶回:「唐老爺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

  「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她搖了搖頭:「但我不知道究竟是誰要這麼大費周章的陷害我,而且證據那麼確鑿,這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錢米抬起頭,眼神十分誠懇和認真:「但是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會負責,您放心,您和馳家都不會有事情。」

  「你……是不是答應了唐亦洲什麼?」馳鳴眼神閃爍了一下。

  錢米點點頭。

  「你答應了什麼?」

  「我……」

  回憶慢慢拉回在之前車上的那一段。

  「想要你爺爺和馳家安然無恙嗎?」

  「當然想。」

  「如果想的話,就乖乖呆在我身邊,如果你膽敢生出逃走或者其他的想法,我勸你放棄。」

  唐亦洲這些話不是開玩笑的,她相信如果真的忤逆這男人,他會如同猛虎一般,將馳家和自己一口吞下。

  「爺爺。」一道清潤的聲音驀然在玄關處響起。

  錢米和馳鳴同時回過頭去看站在玄關處的男人。

  馳錦昀身著白色的西裝,剪裁得體的設計將他的身姿襯得頎長而又清秀。

  他筆直的站在那兒,似乎是站了許久。

  如果不是他眉宇間的那股郁色,她真的覺得這男人像是一個出塵的滴仙人。

  「昀兒,你回來了。」馳鳴收回複雜的目光,慈愛的看向他。

  「爺爺。」馳錦昀朝馳鳴點了點頭:「我能跟錢米出去說幾句話嗎。」

  錢米頓住。

  馳鳴眼神在錢米身上劃了一圈,隨後輕嘆一口氣:「去吧去吧,不過夜晚風涼,別在外頭待太久。」

  「好的。」

  馳錦昀開車將錢米帶了出去,他今天開的是賓利,銀白色的車子和流線,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

  錢米坐在副駕駛上,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

  男人白色的西裝已然脫下,襯衫扣子解了三顆,微微露出裡頭白皙的肌膚,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對方好像有些煩躁。

  是的,煩躁。

  安靜尷尬的氣氛在不大的空間滌盪開來,錢米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想著要不要先開口,但還沒說話,馳錦昀就先開口了。

  「錢米,剛剛你和爺爺的話我都聽到了。」

  「啊?」

  馳錦昀略略一笑,露出淺淡的梨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都這麼大了還要爺爺操心。」

  「不是的,我沒有這麼想。」錢米連連擺手:「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怎麼說呢,總之很不錯,我比較不會說話,就是這個意思。」

  她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說到。

  看她這樣,馳錦昀淡然一笑,將車停下:「爺爺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自從父親母親離開之後,我也明白,這個家,也只能我來扛。」

  他眸子閃著微光:「而這麼多年,我也並沒有讓爺爺失望過。」

  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帶著淡淡笑意的男子,錢米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她也是從小沒了爸爸媽媽,不,她連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我說這麼多隻想告訴你,我可以處理一切事宜和困難,包括唐老爺的事情。」

  她倏然抬起頭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米,你已經幫了我們家許多,我們理應感謝你,而且我相信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有心之人故意使手段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覺得他話中有話。

  「錢米。」男人淡色的眸子如同溫良的暖光,柔和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感激你願意為我們家做的一切,但這一切跟你並沒有關係,你沒必要捲入進來。」

  「等等,你在說什麼?」錢米心中惶惶然不安,總覺的他似乎要做什麼。

  馳錦昀不再說話,而是將車劃入了車流之中。

  眼前這條路,好像是去機場的路。

  「你要做什麼?」錢米看著他,目光驚疑不定。

  「送你離開這裡。」

  送她離開這裡,為什麼要送她離開這裡,她如果離開了,唐亦洲還會放過他們嗎!

  「停車停車停車。」錢米拍著坐墊大叫:「你要送我去哪裡,我不去,我如果走了,唐亦洲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用你費心了。」這會兒的馳錦昀似乎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只管一心一意的開車,聲音也變得開始沉冷。

  這男人,為了不讓她捲入這一場豪門爭鬥之中竟然出此下策,難怪馳老爺說他心軟,真的太心軟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馳錦昀幫她送走,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是她惹出來的,如果她不去赴約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自己種下的果就要自己去解決,哪有拍拍屁股走人的。

  何況,她還真的走不了。

  「你如果膽敢帶著這個戒指逃走,你會知道後果如何。」

  耳邊驀然響起唐亦洲那句咬牙切齒的話,她咬了咬牙,直接一腦袋撞到玻璃上。

  頭觸到玻璃,腦袋嗡了一聲。

  砰的一聲,在安靜的車廂內尤為響亮。

  刺耳的剎車上摩擦著馬路,勾勒出讓人膽寒的聲音,性能良好的賓士驀然停下,馳錦昀慌亂的聲音驀然劃破夜空。

  「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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