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沒、沒事!」徐春純使勁搖頭,手忙腳亂要爬起來,「阮黛不是故意的,你們別怪她。」
「你別亂動。」聶琴琴用衛生紙給她擦衣服,擦到手臂時,徐春純不知怎麼縮了一下手,疼得嘶了一聲。
「你手受傷了?」聶琴琴一驚,立馬道。
「不是,沒有……」徐春純驚慌地捂住手臂,白著臉否認。
「讓我看看?」
「真不用!」
……
阮黛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幅明明有傷卻又欲蓋彌彰的小可憐樣,忍不住道:「不就是點淤青而已,有必要嗎?」
此話一出,空氣一靜。
阮黛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僵了僵。
周曜緩緩轉過頭,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你怎麼知道她手臂是淤青而不是別的什麼,你見到過?」
聶琴琴馬上聯想到什麼,「班上那些謠言是真的……春純,學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她跳起來,指著阮黛怒道:「是不是她乾的?是不是她找人打你了?」
「不是,真不是!」徐春純連忙站起來,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件事和阮黛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我,是我的錯……」
可她越是慌張解釋,就越像是因害怕幫阮黛隱瞞一樣,越發給人一種被逼迫的感覺。
這下連丁嘉豪和陸浩都坐不住了,斂去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表情凝重。
「阮黛,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會真的嫉妒到這種地步吧?也太過了。」
……
「……對,就是我打的,怎樣?」
都到這個時候了,阮黛反倒冷靜下來,內心一點波動都沒有,甚至有點想笑,她看著周曜的眼睛,冷笑著揚了揚下巴,「你要幫她打回去嗎?」
「不是啊!」徐春純急著要說什麼,被聶琴琴一把捂住嘴,「好了,春純,你別怕她,我們有這麼多人在呢,難道還怕她一個人不成?她都承認了,你就別為她說話了。」
周曜眉頭緊蹙,看著阮黛,像是忽然不認識她似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憑你對她好,憑她總是插入我們中間,」阮黛直接破罐子破摔,把藏在心裡的委屈一次性爆發,聲音沙啞又尖銳,「周曜,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婚約?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你未婚妻!」
這句話像觸到了周曜逆鱗,他臉色冷下去,「你除了未婚妻還會說點別的嗎?不過是我爸自作主張定下的事罷了,你能不能別老無理取鬧?」
阮黛緊緊咬唇不語,心下有些悲哀,她之所以總提起婚約,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別的籌碼。
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周曜聲音平靜而冷淡,殘忍地刮著她的心:「一直以來,我覺得你就算嬌氣,小心眼,不講理,但至少是善良的。」
他看著她,眼神輕蔑,「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
阮黛從未見過他用這樣的表情看她,仿佛在看一個怪物,醜陋的,骯髒的,卑劣的。
他的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阮黛心中的信仰轟然倒塌。
她全身冰寒,眼睛逐漸變紅,臉上卻笑得越發厲害,「那真是恭喜你了,現在知道也不晚,我他媽就是這樣的人,怎麼改也改不了,徐春純多善良啊,祝你和她天長地久百年好合!」
阮黛說完就轉身跑向門口,衝出KTV。
她跌跌撞撞跑在街道上,即使腳跟被涼鞋磨出血了也沒有停下來,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確定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之後,阮黛才終於崩潰地蹲在地上,淚水決堤,不要命地往外流。
周曜剛剛的話語像是魔咒一般,在腦海里不斷閃現,胸口鑽心的疼勝過任何肉.體上的痛。
她渾渾噩噩,邊掉眼淚邊自嘲。
善良?善良有什麼好,就是因為該死的善良,父母才會死,她才會落到今天。
對別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
鬼才稀罕!
誰稀罕啊……
阮黛狠狠吸了吸鼻子,剛要抹去眼淚,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道刺耳的車喇叭聲,劃破天際,伴隨著人們驚恐的尖叫。
「啊!!要撞上了!」
阮黛愣愣抬頭,看到前面不遠的馬路上,一輛摩托車速度超快,直直開向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呆呆站在那裡,嚇傻了一般,都不知道躲。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阮黛在腦袋反應過來之前,身體條件反射地沖了過去。
「嘭——!!!」
*
與此同時,KTV里,徐春純見阮黛就這麼跑走了,急得推開聶琴琴的手,連忙對周曜道:「真的不是阮黛打的我,恰恰相反,之前我被高年級的女生欺負時,還是她救了我,所以她才會知道我手上的傷!」
此話讓所有人都一驚。
「你說什麼?」周曜猛地看向她,瞳孔急驟收縮,聲音極為冰冷,「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徐春純不敢看他眼睛,低著頭囁嚅道:「我本來是想說的,可……一直沒有機會。」
她先是被堵住嘴巴,阮黛又一言不合就承認了,然後她和周曜又乾脆互恁起來了,她實在找不到時機啊。
而且……
「阮黛之前囑咐過我不要說,」徐春純聲音細如蚊吶,「她說不想讓你知道她會打架,因為你好像不喜歡粗魯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