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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厭辭嘆了口氣,轉回身蹲下來幫她撿。

  當把最後一支筆放進木盒子,江厭辭抬眼望向月皊,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

  江厭辭瞥了一眼,她皙白的手指頭上沾了一點紅色。

  紅色,自然不可能是繪圖的顏料,而是她撿東西時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血跡。江厭辭瞥了地面的一小汪血,知道她的眼睛不太好,恐是最後撿完了東西才發現。

  江厭辭把月皊的手拉過來,動作不算溫柔地用帕子給她蹭了蹭手。

  月皊下意識地想要把手往回縮,江厭辭用力握住她的手,冷聲:「怎麼,拿了放妾書就要當陌生人?」

  難道不該這樣嗎?

  月皊茫然地望著他。

  江厭辭拿起木盒子,再拉著月皊的手起身,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牽著她往外走。

  也罷,這放妾書,就算她不跟他要,他也早晚要寫給她。

  雖然一切都理所應當十分合理,可當月皊真的執意說出想要走,江厭辭還是生氣。

  月皊為什麼執意要走,江厭辭不是不知道原因。畢竟她這樣笨,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太容易看透。

  他要是看不懂,那他也是個傻的。

  可正是因為知道原因,江厭辭才更生氣,氣她的榆木腦袋。氣她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先想著別人,偏偏不懂為自己有所求。

  ·

  太子李淙在天牢里待了大半日,中午連一口東西也沒吃,又匆匆趕去與長安相鄰的邑井縣。當他辦完事情回宮,剛踏進宮門,邁在雕龍的磚面上,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人事不知。

  「殿下!」小春子嚇壞了,跟隨的其他幾個侍衛也是個個驚懼。急急忙忙將李淙送回東宮,派人去請太醫,再稟向聖人和皇后。

  彼時聖人正在召見臣子商討國事。聖人再三腔調科舉之重叮囑即將到來的科舉不可出紕漏,又問了書畫籌和減稅的事情。

  這書畫籌,為的是從達官顯貴手中撈錢銀,自然是撈得越多越好。只有從旁處獲取更多的錢銀充進國庫,才能將利民的減稅之事進行下去。

  聖人再一次想到削爵。

  宮人彎著腰進來送茶水,聖人才覺察出時辰不早。詢問幾位大臣可還有旁的事情,若是無事便都退下。

  「陛下,下個月姚族進奉。聽使臣隱言,姚族今年似乎有獻貴女之意。」

  聖人皺眉,眉宇間顯出幾分厭惡。他擺了擺手,讓幾位大臣都退下。至於臣子所言的姚族獻貴女之事,顯然不放在心上。

  不僅是不放在心上,還有幾分看不起的意思。

  待幾個大臣退下去了,聖人才對身邊的心腹內宦道:「以前未歸順,國力弱小,不想著強兵壯國,花心思栽培貴女送去諸國。如今歸順為臣,竟還是這般做派。」

  太監總管李德順笑著說:「這是向我朝獻好呢。陛下也不必枉費了下面的一片心意。」

  聖人這般年紀早就對美色沒多少心思,縱使年輕時亦非好色之人。身為一國之君,他更為姚族養美人獻好的行徑而不齒。

  一個內宦腳步匆匆地進來稟告太子昏厥。

  聖人一下子站起身來,怒問:「如何又昏倒了?」

  小太監立刻跪下回話:「太子殿下一大早出了宮,太過操勞,剛回宮便吐血昏厥。如今太醫都趕到了東宮。」

  小太監的話還沒有稟完,聖人已經腳步匆匆地往外走,直接去了東宮。

  「陛下……」皇后一見了聖人,立刻哭哭啼啼地迎上來。

  聖人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李淙,轉頭問何太醫:「太子如何了?」

  「啟稟陛下,太子自幼體弱伴著心症,本已將身體養得大好。這是又氣血攻心,才引了舊疾,恐要再重新養一養身體。」

  「氣血攻心?」聖人驚了,怒了。

  他的皇兒,尊貴的太子,氣血攻心?

  「淙兒……」皇后在一旁哭得快斷了氣,萬分悲痛。

  聖人被她哭得腦袋疼,揮了揮手,道:「扶皇后回去歇息。」

  「不!」皇后哭著說,「我要留在這裡陪著淙兒……」

  「不要留在這裡吵鬧淙兒了。」聖人怒顏揮手。

  皇后這才訕訕站起身,捏著帕子擦著眼淚回頭望向床榻上的李淙,「那妾身這就回去了,陛下也要注意龍體。」

  聖人抬手,用指腹壓了壓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他在床榻旁坐下,望著昏迷的李淙,問:「太子何時會醒?」

  何太醫立刻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疲乏,臣給太子殿下服用了安神的藥,讓他昏睡一段時間休養。再過半個時辰,就當醒來。」

  聖人點點頭,起身去了外面。今日陪同李淙出宮的小春子和幾個侍衛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太子今日都去了哪裡見過誰?」聖人發問。

  「殿下去過天牢,又去了邑井縣。」小春子稟話。

  聖人皺眉,顯然對這半截回答不滿意。

  侍衛拔刀,搭在小春子肩上。

  小春子咬著牙伏身,以額覆地。其他幾個侍衛亦同樣伏身。他們用行動表明了不會再說其他。他們是太子的人,今日就算是身首異處,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會說。

  侍衛回頭望向聖人,等著指示。

  「咳咳……」李淙用手壓著胸口立在門口,「父皇,兒臣出宮查幾樁舊案子。還沒有結論,不敢驚擾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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