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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皊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好半晌,她才懵懵問:「不是說不親了嗎?」

  江厭辭反問:「不是不能有外人時才不親?」

  他回頭環顧,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不要理你了……」月皊起身,繞著江厭辭走了一個大圈,走到火堆旁,去翻弄架子上的烤肉。

  江厭辭沒追過去,他微微向後支靠著,望著遠處的月皊動作生澀翻弄著烤肉。他看了一眼,叮囑一句:「當心些。」

  月皊低著頭,專心擺弄著烤肉,才不要理這野蠻人。

  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余愉和阿梅等一行人才有說有笑地回來。他們手裡拎著之前射中的大鳥,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兔子和山雞。

  月皊忽略掉之前的事情,趕過去幫忙。他們議論著這麼烤著吃,亦都沒有再拿月皊打趣。

  別看十四長得凶神惡煞,研究吃的東西倒是頭頭是道。同樣的肉,不同人烤出來,他烤得總比旁人更香。

  月皊以前很少一下子吃這麼多烤肉,今日卻是破了例,吃得肚子鼓鼓。

  十四拉著眾人喝酒,余愉不想喝,拉著月皊坐在一旁說話。十四那嗓門實在是又大又粗,聽上去吵耳朵。余愉乾脆拉著月皊走進不遠處的樹林子裡說話。

  余愉特別喜歡跟月皊說起江湖上的事情,因為月皊總是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配合地發出一陣陣驚呼來。

  今日又見到了同門的其他幾個人,余愉忍不住把幾個師兄師姐八百年前的事情翻出來,喋喋不休地向月皊講著。

  月皊以前也聽過說書,她由衷覺得那些說書先生的口才遠不如魚魚姑娘。

  一直獨自坐著的十一起身,她朝喝酒的幾個人走過去,望向江厭辭,問道:「門主,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再等等。」江厭辭說著,將空了的酒罈放到一旁,欠身去另拿一壇。

  十一沉默了片刻,再次冷聲開口:「門主如今找到了家人,又有了美人相伴,許是不再像以前,敢於將生死置之度外。」

  談笑的氣氛一下子冷了。

  十一再言:「那些無畏同日死的誓言,門主難道都忘記了?」

  阿梅看看十一的臉色,再瞧了瞧江厭辭的神色,笑著打圓場:「十一,你怎麼越來越像浮離那冰塊了!」

  冰塊浮離仿若沒有聽見,眼睛都沒抬一眼,繼續喝著酒。

  江厭辭抬眼望向十一,道:「如果你對我不滿意,可以自己當這個門主。」

  十一臉上的表情這才有了變化,微怔之後,單膝跪下,垂眸:「十一不敢!」

  其他幾個人也都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唯新郎官白衣書生茫然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江厭辭轉頭,忽然望向他。白衣書生嚇了一跳,莫名覺得脊背一寒。

  江厭辭指了指白衣書生,對阿梅道:「你帶上來的人,自己看好。」

  阿梅立刻道:「門主放心,他這輩子沒機會見到外人了。」

  江厭辭垂目,視線落在火堆里殘留的星火。記憶一下子拉回很多年以前,那場大火似乎能燒掉一切。他們好不容易將火撲滅,潛伏的火苗卻暗藏在許多個陰暗的角落。

  那一場大火,讓他們師門很多人喪生,包括平日裡對他們異常嚴苛又十分敬重的師父。

  如果,那一場燒毀一群孩子們的眼淚的大火是一場陰謀呢?

  江厭辭仰頭,大口喝著酒,濃烈的酒水如火灌進口中,又從他唇邊流出些,淌濕了他緋色的衣。

  ·

  余愉說得口乾舌燥,暫時歇一歇時,欠身湊到月皊面前,讓她幫她貼花鈿。

  「好啦。」月皊說。

  「可是我自己看不見。」余愉不大高興。

  月皊蹙眉,軟聲:「是我疏忽了,沒有帶小鏡子。」

  「有了!」余愉晃了晃食指,「前面好像有一潭水,不知道乾沒干。咱們過去瞧瞧!」

  月皊回頭望了一眼,目光在江厭辭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遲疑著需不需要跟他說一聲,可余愉拉著她的手就走,倒是沒給她多留猶豫的時間。

  月皊亦步亦趨地跟著余愉。這山林中的路不好走,月皊自然不會像余愉那樣走得輕鬆。還好余愉知道她那走幾步就會喘的身子骨,一直等著她、拉著她。

  可惜兩個人撲了個空,山凹處的確原本有一潭水,只是不知何時已乾涸,余愉想要找水當鏡的願望落空。

  「走吧。回去了。」余愉道。

  月皊氣喘吁吁地搖頭求饒:「我實在走不動了,咱們歇一歇吧。」

  余愉瞧著月皊累得小臉漲紅,哈哈大笑。

  「來!」余愉拉住月皊的一條胳膊,一扭身,直接將月皊背在背上。

  「呀!」月皊雙足離地,嚇了一跳,急急抱住余愉的脖子,又忙問:「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的,我太重啦。」

  「你才不重,輕得像餓了半個月似的。」余愉笑哈哈地備著月皊腳步輕盈地往回走。在月皊幾次執意要下去後,余愉才將她放下來,兩個人坐在橫在地上的一截枯樹幹上歇了一會兒,才起身繼續往回走。

  這回剛走了沒多久,迎面看見了阿梅、獨眼十四和十一。

  「你們怎麼過來了?」余愉好奇地問。

  獨眼十四和阿梅對視一眼,經過短暫的目光交流,推出了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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