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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然。

  婚儀在江厭辭的眼中並沒有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的想法。即使是成了親,也有不願時。一個婚儀並不能將男女之事變成一種業務。不管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關係和身份,都應該在兩個人想的時候來做這件事。

  他不需要月皊思來想去之後的願意,而是要等她也想要。

  瞧著月皊蹙起的眉頭,江厭辭伸手,用指背順一順她擰起的眉心。他說:「快樂的事情就應該快樂地做,而不應該有任何顧慮。」

  只要她有一絲一毫的顧慮,就不會碰她。

  月皊怔怔望著江厭辭,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他說的這句話。初聽時覺得很是粗鄙,可是琢磨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她的眼角慢慢地濕了。

  江厭辭覺得她應該聽懂了。

  他掀開被子起身。

  「三郎要去哪呀?」月皊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忽地坐起身。

  江厭辭坐在床榻邊,背對著她。月皊聽見江厭辭嘆了口氣,他沒有回頭,道:「出去一小會兒,不去抓小師妹。」

  「好,那我等三郎回來。」月皊軟聲道。

  江厭辭起身,走出床幔,又出了寢屋。

  月皊慢吞吞地重新躺下來,縮進被子裡,又往下挪蹭了一會兒,讓被子埋了她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紅紅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三郎要去做什麼了。

  她在被子裡抬起手來,雙手貼在自己的面頰,想用微涼的手心吸一吸臉頰上的熱度。可是她連手心也是熱的。

  月皊明明下定決心今晚要比江厭辭晚睡,最好一直都不睡著一直看著江厭辭直到天亮魚魚姑娘回來時,可是還沒等江厭辭從淋浴浴室回來,她就睡著了。

  江厭辭掀開床幔,見她睡得香濃。

  他放輕了動作,剛上了床榻,熟睡的人靠過來,習慣性地去抱他的胳膊。

  「三郎……」她軟乎乎地呢喃了一聲。淺淺的,柔柔的。

  知她是囈語,江厭辭仍是認真地問:「什麼事情?」

  江厭辭自然是等不到回答,月皊只是又朝他靠了靠,用皎白的臉頰去蹭他的肩。

  江厭辭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探至她的後背,給她掖了掖被角,讓錦被將她嬌小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

  他收回目光,望著屋頂,卻睡意全無,思慮著許多事情。

  ·

  天還沒亮的時候,余愉拿著被她弄丟的盒子回來了。她急急想要去尋江厭辭,將東西交上去,卻被吳嬤嬤板著臉攔住了。

  「三郎還未起,這位娘子還是到花廳里稍等片刻才是。」吳嬤嬤的態度算不上有多友好。

  余愉也沒有辦法。知師兄還未起,她倒是不敢去翻師兄的窗戶,只好抱著懷裡的盒子,忐忑去了花廳等候。

  吳嬤嬤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宮中,最講究規矩,對於余愉這種咋咋呼呼的小娘子,實在是欣賞不來。又聽聞她和江厭辭是同門,心中立刻警惕起來,生怕她的不規矩,壞了三郎的名聲。

  月皊醒來時,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不見江厭辭在身邊,她一下子嚇得睡意全無,立刻坐起身來,變了臉色地驚呼:「魚魚的手!」

  床幔被掀開,露出江厭辭面頰。

  月皊趕忙去拉江厭辭的手,使勁兒攥著,睜大了眼睛盯著江厭辭,緊張問:「三郎去哪裡了?」

  「剛起。」江厭辭道。

  月皊遲鈍地打量著江厭辭。他穿著墨綠的錦綢寢衣,順滑地裹著他的身體,是昨天晚上的那一身。

  月皊鬆了口氣,從床幔的縫隙朝外望去,輕聲:「天亮了呀。」

  她猶豫了一下,拉一拉江厭辭的手,有些擔憂地問:「魚魚姑娘弄丟的東西重不重要呀?會不會讓你麻煩呀?」

  「才想到關心這個?」江厭辭問。

  聽他這樣說,月皊立刻緊張起來,她攥著江厭辭的手不由更握緊些,小聲問:「很重要的東西嗎?」

  「是。」江厭辭道。

  「有多重要呀?有、有彌補的方法嗎?我能做些什麼呀?」月皊語氣有點急,「魚魚姑娘有沒有將東西拿回來呀?」

  江厭辭「嗯」了一聲,道:「她好像是回來了。」

  「那三郎快去看看東西拿回來了沒有呀!」

  江厭辭頷首,轉身走向一側牆壁前的衣櫃,取出衣服,不緊不慢地穿好。倒也不是故意悠閒,只是在心急的月皊看來,顯得過分悠閒。

  待江厭辭走出去,月皊沮喪地朝一側栽歪著,眉眼間掛著幾分憂慮。昨天晚上,她只顧著魚魚姑娘的手指頭,卻忽略了是不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壞了三郎的事情,那可怎麼辦呀?

  那她豈不是壞大事了?

  月皊懊惱地抓過一側江厭辭的枕頭,壓在自己的臉上,嗚哼起來。

  余愉可比月皊心急多了。她也不知道盒子裡的東西是什麼。浮離師兄讓她送來給江厭辭。浮離師兄當時囑咐了一句——「門主說是很重要的東西,當心些。」

  她哪有耐心等在花廳?眼巴巴地守在庭院裡,時不時望向房門的方向,當江厭辭從方廳出來時,蹲在角落裡的她一下子跳起來,衝到江厭辭面前。

  「師兄,我把東西尋回來了!」余愉雙手捧著木盒,小心翼翼地遞向江厭辭。

  她折騰了一晚上,頭臉上都是灰,整個人顯得很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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