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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才要走!」月皊忽然提高了音量。

  她眼角微紅,細眉略攏,眉眼間帶著幾分委屈和小小的不高興。

  「是我以前自私了,總想著賴在阿娘身邊,能每日守著阿娘就算當個小妾也沒什麼委屈。可是忽略了阿娘日日瞧著我以婢妾的身份在眼前晃,她心裡會多難過。所以我才要走。」

  江厭辭立刻轉過頭來,驚訝地望向月皊,逐漸皺起眉。明明她終於想明白了早就該明白的事情,可是真的從她口中說出來,江厭辭還是皺了眉。

  至於不想成為江厭辭的累贅,不想影響他日後迎正室入門這些顧慮,月皊沒有說。當著他的面來說,總有幾分賣好的嫌疑。她不願意這樣做。

  江厭辭沉默了片刻,放緩了語氣,溫聲問:「你哭什麼?」

  「我、我沒哭!是水!」月皊抬起手在臉上胡亂地擦一擦。可是她忘了自己的雙手濕漉漉的,忘了擦拭乾淨。這麼胡亂一抹,整張臉都濕了。

  江厭辭伸手,將人拉到腿上,拿了桌上乾淨的帕子給她擦臉,動作不算多溫柔,惹得月皊下意識地向後靠了靠來避他手上的力道。

  江厭辭稍微將動作放緩些,再給她擦手。

  他先用帕子將她的手裹在其中籠統地擦了一遍,又給她仔細擦著每一根細細手指頭間的水痕。

  月皊低著頭,望著他給她擦手,望著兩個人疊在一起的手。

  江厭辭的動作慢下來。

  月皊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裡那點被誤解的小氣惱也在江厭辭緩慢仔細的擦手動作中慢慢消去。

  將月皊雙手上的水珠擦淨,江厭辭將帕子疊了疊隨意擲在一旁的桌子上。抬眼望向她。

  感受到江厭辭的目光,月皊抬起眼睛望過去。

  搖曳的溫柔燭光下,兩個人沉默地望著對方許久。

  直到腿側被匕首抵碰的觸覺讓月皊先眸光閃爍了下。她坐在江厭辭的腿上,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一點點來躲避。

  可是好像沒有避開……

  月皊雪色的面頰上慢慢泛了紅,心裡亦是跟著忐忑起來。她心裡惴惴,又不明白。難道他不知道嗎?若他知道的話,怎麼能連一丁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呢?

  月皊一邊心裡不理解著,一邊繼續往後蹭挪著。眼看著她就快要從江厭辭的腿上滑下去,江厭辭伸手握住她的細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他沒使多大的力氣,就讓月皊所有挪蹭的距離都化為零,幾乎是撞進他的懷裡,緊緊地貼著。

  月皊垂下眼睛來,感受著自己緊張的心跳。她蹙著眉,軟聲抱怨:「三郎你不害臊……」

  江厭辭將落在她面頰上的目光往下挪,掃了一眼讓月皊緊張臉紅的匕首。他用很尋常的口吻道:「這是正常的。」

  月皊立刻抬起雙手來捂住自己的耳朵。她閉著嘴不說話,卻在心裡想著男子可真奇怪,身體會時不時產生這樣大的變化。女子就不會這樣。

  江厭辭將腿上的月皊推開了。

  月皊站起身,望向江厭辭,見他閉著眼,冷峻的面容上似有克制之意。

  江厭辭很快睜開了眼睛,他起身朝床榻走去,道:「睡了。」

  「哦……」月皊迷糊地應了一聲,立在原地呆怔了一會兒。

  花彤還沒有回來,似乎說明阿娘那邊的客人還沒有走。她要現在去榮春堂嗎?從小路走似乎也可以避開客人?

  「你在那裡傻站著做什麼?」江厭辭問。

  月皊望向江厭辭,他坐在床邊,正看著她。

  月皊有些茫然。

  「過來。」江厭辭再開口。

  還沒想通的月皊,已經被江厭辭告知了答案。她稀里糊塗地朝江厭辭走過去,心裡浮著疑惑。她像以前那樣從床尾爬到床里側去。

  床里側還放著她以前用的枕頭。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江厭辭放下床榻兩側的床幔。床幔籠罩下來,隔開了外面本就不算太明亮的燈光。床幔是新換過的,有些厚,隔光效果也不錯。床榻內暗下來。

  「需要換薄一些的床幔嗎?」江厭辭問。

  「不用。」月皊搖頭。

  江厭辭便在床外側躺了下來。

  月皊一動不動躺在床里側,沒有像以前那樣蜷縮著湊近江厭辭身邊去抱他的胳膊。

  她腦子裡還是有一點亂。她不知道這樣仍與江厭辭同榻是不是不應該的。

  既已經決定了離開江家,她似乎不應該再與三郎同床共枕?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又的的確確仍是江厭辭的小妾……

  月皊茫然迷糊。

  好半晌,她偏過臉去望向躺在她身側的江厭辭。原來他並沒有睡,他睜著眼望著屋頂,全無睡意,似乎在想著什麼。

  月皊望著江厭辭的側臉,忍不住去想他將來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阿娘一定會給三郎挑一個很好的妻子。是不是像阿姐那樣溫柔又堅強的人?或者阿娘會讓三郎自己選。三郎說不定喜歡開朗熱烈的姑娘,像快意恩仇的魚魚姑娘那般模樣。

  月皊正胡思亂想著,江厭辭忽然轉過頭望過來。江厭辭望著月皊,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詢問:「月皊,我可不可以咬你?」

  「啊?」月皊眨眨眼,不解其意。

  江厭辭又補了一句:「不會疼。」

  她用力地回憶了一下,以前三郎是咬過她的,在她的肩頭。他又要咬她肩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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