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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月皊才低聲開口:「這、這樣啊……只是家兄的婚事,我可做不得主……」

  「什麼婚事啊?俺們家也不敢高攀,只想江家收留,讓秀秀在令兄身邊做個侍奉左右的良妾就行!」

  月皊抿著唇,沒有吭聲。

  張家娘子有點急。她換上誠懇的語氣:「也不瞞小娘子,我們家裡也有難處,這兩年的確是不景氣。家裡少一張嘴,能緩一大口氣。偏偏秀秀這孩子看中了令兄,甘願做小。娘子就當做做善事,在江郎面前提上一提?」

  月皊垂著眼,低聲婉拒:「這種事我說不太方便……」

  「我又不能直接到令兄面前說這話,只好拜託娘子來行這個方便。」張家娘子誠心道,「娘子放心,這種事情只是一句話的事兒,令兄十有八九會應下。」

  月皊抬起眼睛望著她,問:「你怎麼知曉三郎會應?」

  張家娘子給了月皊一個「我就是懂」的眼神,她笑著說:「娘子還未許人,待字閨中自然不懂。這男人嘛,是絕不會嫌小妾多的。尤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哪個不想滿院子鶯鶯燕燕?」

  「對男子來說,收個妾就像買件東西一樣隨隨便便。」

  「娘子就幫我帶句話。嫂子算求你了。這對令兄也是大好事,是能增進你們兄妹手足情誼之舉。」

  ·

  傍晚時分,江厭辭走出房間,一眼看見月皊一個人坐在檐下台階。她抱膝而坐,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

  她該不會又哭了吧?

  ——江厭辭懷著這樣的念頭走過去,剛走到她面前,就聽見了小聲的啜涕。

  他在她面前蹲下來,問:「為什麼哭?」

  月皊沒抬頭,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嗡聲說:「鞋子弄髒了。」

  江厭辭順著她纖細的手指望過去。

  晴山藍的裙子下,露出一雙釉藍的繡花鞋。只是昨日大雪,院中雪妮髒軟。她獨自在這裡不知道坐了多久,鞋邊一圈被雪妮染得烏七八糟。

  「鞋子弄髒了有什麼好哭?」江厭辭皺眉,「買新的就是。」

  「嗯。」月皊點點頭。她抬起臉來,沖江厭辭露出一個乖順的笑臉來。

  「我回來啦!」余愉一溜小跑地進了院子。

  看見江厭辭在庭院裡,她晃了晃手裡的酒罈子,獻寶地說:「師兄,我買了你愛喝的酒!」

  用晚膳時,余愉先給江厭辭倒了一杯酒,才給自己倒。她酒癮很大,可不像師兄那樣永遠不會醉。如果不挑著師兄喜歡的酒,她怕師兄不讓她喝。

  月皊聞著濃烈的酒味兒,問:「我也想嘗嘗酒。」

  余愉問:「你會喝酒嗎?這是烈酒。」

  「想嘗一點點。」

  她話音剛落,江厭辭用筷子沾了一點酒,遞到她唇邊。

  第三十五章

  月皊驚訝地望向江厭辭,又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向坐在一旁的余愉。她打心底覺得這是不合適的舉動,可因為今日剛說過她都會聽他的,所以她還是硬著頭皮湊過去,勉強地將筷子上的酒汁沾到唇上。

  她重新坐好,抿了抿唇,去嘗粘在唇上的酒,慢慢擰起眉頭來。

  「廿廿,感覺怎麼樣呀?」余愉笑著問。

  月皊將刺激的辛辣滋味壓下去,才說:「有點辣。」

  說著,她端起面前的小茶杯,抿了口茶水潤一潤乾澀微疼的喉。

  「那還要喝嗎?」余愉笑著晃了晃手裡的酒壺,「陪我來點?」

  月皊猶豫了一下,才慢慢點頭,說:「就一點點就好。」

  「知道啦!」余愉也沒敢給月皊倒太多,只倒了一丁點,還沒到小小酒盅的一半。

  月皊悄悄深吸一口氣,拿起酒盅一口氣給喝了。

  余愉睜大了眼睛,驚道:「你怎麼一口全喝掉了?」

  「你就給我倒了指甲蓋那麼一點點呀!」月皊茫然地望著余愉。

  余愉嘴角抽了抽,說:「你要是醉了可別怪我。」

  她又說:「你一定能醉,你又沒我這麼好的酒量。」

  說著,余愉痛飲了一杯。

  江厭辭淡淡瞥了她一眼。

  兩刻鐘之後,江厭辭慢條斯理地喝著紅纓酒,看向醉得一塌糊塗的兩個人——

  月皊耷拉著腦袋,眼瞼沉重抬不起似的。

  余愉大聲唱著歌,一會兒「好漢你別走」,一會兒「今兒個有山雞,拔了毛呦鐵鍋燉」。

  江厭辭提起酒壺,輕晃。亦不倒入杯中,仰頭痛飲,餘下的紅纓酒一飲而盡。烈酒燙喉,甘甜酣暢。

  他放下空了的酒壺,指背擦去唇角沾的酒水,起身往外走,吩咐廚房給屋裡這兩個酒鬼煮醒酒湯。

  待江厭辭回來時,余愉正拉著月皊的手腕不停地搖啊搖。

  「廿廿,你喜不喜歡我啊?」

  月皊「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答話。

  余愉本是隨口一問,沒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高興,繼續搖著月皊的手腕追問:「快點,快說你喜歡我,說你和我天下第一好!」

  「喜歡?」月皊雙眸迷離地抬起眼睫望向余愉,她虛遠的目光好似在看余愉,又好像透過余愉看向未知的前路。

  她嗡聲嗡氣地嘟囔:「喜歡是個奢侈的東西,我沒有了……」

  江厭辭意外地看向月皊。

  「你在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跟你好了!」余愉搖著月皊的手鬆開,又不高興地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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