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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厭辭的動作忽然停下來,盯著月皊後腰一側從褲腰裡露出來的一小點淤青。

  他抑制了直接扯開看的動作,問:「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傷?」

  月皊不明所以,回頭想要往後看,可是什麼也看不見,她茫然地抬起臉望向江厭辭。

  江厭辭抬眼,對上她的目光。

  「起來。」他說。

  他語氣不算和善,月皊莫名有點被嚇到。為了方便江厭辭給她上藥,她本是跪坐在床邊,坐在自己的腿上。聽了江厭辭的話,她臀離了腿直起身來的時候,還在琢磨著江厭辭說的「起來」是哪種起來。

  江厭辭直接用力一扯,將她的兩層褲子扯下去,堆在腿彎。

  月皊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她呆怔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趕忙去拉被子將自己裹住,紅著眼睛轉身瞪向江厭辭。

  可是江厭辭並沒有在看她。他側身而立,正在藥箱裡翻找著。扁平圓罐跌打藥被他拿在掌中,他才轉過臉望向月皊,道:「趴下。」

  月皊眼睛紅紅,緊緊抿著唇,沒有動,唯有攥著圍住腰以下的被子的手在不斷收緊。若不是因為背上的藥液還沒有干透,怕弄髒了被子,她真想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裹起來,包括臉。

  江厭辭再開口:「或者你需要我喊吳娘子進來幫你?」

  四目相對了片刻,月皊忽然泄了氣。她搖頭,然後依然趴在枕頭上。

  江厭辭去扯她圍住腰下的被子時,她輕哼了一聲,帶著點哭腔地說:「三郎欺負人。」

  江厭辭沒接話,看著月皊後腰、臀上、大腿上的淤青直皺眉,看這大片淤青的樣子,應該有幾日了,大概不是昨天晚上弄的。他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問:「被李潛抓走那次摔傷的?」

  月皊緊緊抿著唇不吭聲——他不回她的話,她也不要回他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月皊悶聲再說一遍:「江厭辭,你欺負人。」

  這回,江厭辭理她了。

  「嗯。」他說。

  月皊生氣地扭頭瞪向他,眼睛裡蓄著點淚。

  江厭辭掌心都是藥,便用指背去蹭她眼角的濕意。月皊向後縮,硬氣地說:「我才沒哭呢……」

  江厭辭將雙手遞給月皊。月皊反應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幫他挽袖子。

  江厭辭去洗手,將手上的藥洗淨。在淋淋水聲中,他說:「別拽被子,等藥幹了再穿衣服。」

  月皊輕哼了一聲做回答。不讓蓋被子,那她就挪了挪枕頭,用枕頭把整個腦袋給藏起來。

  江厭辭看著她慢吞吞的小動作,又忍不住視線下移。

  青色枕頭壓著她的後腦,露出頎長的後頸,然後是瑩著乳白水漬的脊背,再然後是腰與臀。粉嫩的寢褲和被角只搭在腿彎以下,尚有一隻小腳從被角下探出一點點,露出著了白綾襪的足尖。

  江厭辭驚覺自己目光失禮,一下子收回目光。他在床邊坐下,背對著月皊。

  夜深且靜,唯有斷斷續續敲打在窗欞上的寒風提醒著時間仍在流走。

  許久之後,江厭辭感覺到衣角被拽了拽。他回頭,看見月皊在略抬起的枕頭下望過來。她問:「好了沒有呀?」

  江厭辭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月皊的後背。藥已消融,只剩雪肌柔白。

  「好了。」江厭辭起身,收拾了藥盒,又端了那盆水出去。他再回來時,月皊已經將衣服穿好,整個人裹在被子裡貼著床榻里側的牆壁,只露出一點點腦袋尖兒。

  江厭辭沒有管她,放下床幔,上了榻,聽著屋外的寒風聲,開始入眠。

  長夜漫漫,略難入眠。

  許久之後,江厭辭將要睡著時,屋外的寒風忽然猛地將窗扇吹開,窗扇搖擺拍著兩側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來。

  也同是剛要睡著的月皊一下子被嚇醒。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來,直接鑽進了江厭辭的懷裡。

  江厭辭意外地抬起手,暫時沒敢落下,垂目望向縮在他懷裡發抖的人。

  月皊慢慢清醒過來,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她硬著頭皮在江厭辭的懷裡抬起臉來,撞上他漆深的眸光後,她侷促地向後退,退出江厭辭的懷中。

  待她整個人退出去,江厭辭才起身,走到窗前將被風吹開的窗扇關好。

  他折身走回床榻,看見月皊平躺在床榻上,正睜著眼睛望著屋頂發呆。

  江厭辭上榻時,她明顯顫了下眼睫,轉過身去,背對著江厭辭。

  江厭辭伸手,攬住月皊的腰,將人拉回來,又握著她纖細的肩,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摁進懷裡。

  月皊僵僵地將臉貼在他胸口,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搞得摸不著頭腦。

  好半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被他抱在懷裡。

  她動作緩慢地抬起臉,望向頭頂的江厭辭,他合著眼。因他合著眼,她才能大著膽子多看了他一會兒。

  行吧,不就是抱著睡著而已。反正……再親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

  月皊慢慢低下頭,細微地挪了挪,尋了個稍微更舒服的姿勢。不得不說,他胸膛雖然硬邦邦的,可是被他的雙臂禁錮在懷裡,好生溫暖。

  月皊慢慢閉上眼睛,剛要睡著時,忽然「呀」了一聲,忽地睜大眼睛,問:「三郎,我枕的不是你右臂吧?」

  江厭辭沒回答這種連左右都分不清楚的蠢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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