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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這才聽出味兒來,原來這長孫女過來教育她還是其次,要掌家權才是重點。

  偏偏她說的全對,老太太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藉口。

  老太太只能點頭,道:「是我前一陣子傷心過度病了,讓你三叔暫時幫幫忙,哪能讓他一直管這家?」

  「祖母說的是。」江月慢微笑點頭,「回來第一日理應陪著祖母用晚膳,是進孝道,也是共享天倫。可是路上奔波身上實在乏得很,這就先回去了。祖母莫怪才是。」

  她將話說成這樣,老太太還能責怪她?望著江月慢走出去的背影,老太太嘆了口氣,心道可惜特意吩咐了廚房做些月慢喜歡的膳食,不能一起用了,只好讓人送過去給她。

  江月慢緩步往回走,望著熟悉的磚瓦,想起小時候。她離京時,已經快九歲,小時候在這裡留下了許多回憶。

  父親不在了,家裡當家的人變成二叔二嬸,她們母女留在長安遠不是父親還在時的舒心,便去了千里迢迢的洛北。

  不同於月皊很喜歡洛北的生活,江月慢是真的喜歡長安的繁華,對這小時候住的地方也充滿了感情。

  可惜她這次回來,卻不能住太久,因為她快成親了。

  未婚夫婿本是洛北人。她的親事也是在洛北時定下的。只是去年未婚夫婿的父親高升,到京中赴職,舉家搬到了京中。

  江月慢本來三年前該於洛北成親,因未來婆婆去世,未婚夫婿要守孝三年,婚事才耽擱至今。

  江月慢從老太太那裡出來時,遠在宜豐縣的月皊剛走進客棧里的客房。

  宜豐縣雖挨著長安,可遠不敵長安的榮華。這家客棧是江厭辭隨便走進去的,簡單也簡陋。

  一床一櫃一桌四椅,便是所有的陳設。

  剛安頓下來,江厭辭便帶著月皊下樓,也沒在一樓大廳用吃食,而是帶著月皊去了外面。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到了年底街市上也熱鬧。正是傍晚時分,孩童已下學,在街道間跑竄嬉鬧。

  江厭辭一眼看出遠處賣糖葫蘆的人是暗衛假扮,正偷偷打量著著他。看來趙和正對他的懷疑還沒有徹底放下,仍舊派人盯著他。

  「我們去哪呀?」月皊問。

  江厭辭聞言側首,看見他與月皊之間隔了差不多一個人的距離。掃一眼遠處盯梢的人,他伸手拉住月皊的手腕,將人往身邊帶,手掌順勢搭在她後腰。

  遠遠看去,月皊幾乎全偎在他懷裡。

  月皊在江厭辭懷裡抬起臉望向他。

  江厭辭目視前方沒有看她,低聲:「有人跟蹤。」

  月皊「哦」了一聲,收回視線。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小聲嘀咕一句:「怪不得……」

  「二位貴人吃麵嗎?咱們店裡的油潑麵整個宜豐縣數一數二的!」店小二迎上來拉客。

  這般近的距離,月皊下意識地側過臉,靠近江厭辭。可她很快發現店小二並沒有將她認出來。

  她跟著江厭辭進了麵店坐下。

  「咱們店不僅油潑麵出名,陽春麵也不錯。要不您和貌美的夫人各來一碗?」

  月皊很想說自己不是什麼夫人,她望向江厭辭,卻見他點了頭。

  「好咧!」店小二趕忙往後廚跑。

  店裡還坐了吃飯的人,偶爾有人望過來,打量著江厭辭和月皊,收回目光後小聲議論著。

  月皊偶爾能聽見幾個詞,什麼天造地設、天仙美貌……

  月皊後知後覺他們並不認識她。

  宜豐縣挨著長安,一些宜豐縣的人見過月皊,可更多人卻只是聽說過江家的事情,沒見過月皊。

  大抵是在長安時遭遇了太多惡意的目光,此時此刻周圍沒有人認識她,這讓月皊一下子變得輕鬆,唇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

  江厭辭多看了一眼她唇畔的笑。

  吃過飯,兩人往回走。心情很好的月皊彎著眼睛拉了拉江厭辭的袖子,小聲說:「可以買支這個嗎?」

  江厭辭視線順著月皊的手指頭,望見糖葫蘆——那個暗衛賣的糖葫蘆。

  他摸摸月皊的頭,又俯下身來,低聲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低聲,卻也足夠暗衛聽得清。

  月皊臉上一紅,胡亂指了一根糖葫蘆。

  暗衛將糖葫蘆遞過來,江厭辭付了錢,問:「廿廿還要什麼?」

  月皊彆扭地搖頭,低聲說:「該回去了。」

  走遠一些時,江厭辭才低聲解釋:「剛剛那人是官府盯著我們的眼線。」

  「噢。」月皊垂下眼睛,咬了一口糖葫蘆。

  忽然覺得糖葫蘆一點也不好吃。

  客棧簡陋,自然不會每間客房備著沐浴間,整個客棧只有一間浴室。客人用過還要自己收拾。

  月皊心裡膈應,卻不能不沐浴,因為她得在沐浴之後上藥。

  江厭辭帶著她過去,仔細檢查了浴室里沒有偷窺的孔隙之後,才出去,在門外給她守著。

  月皊不願意用別人用過的浴桶,便拿了自己的帕子浸了水匆匆擦了身。她很快收拾完出去,皺著眉犯難問:「怎麼收拾呀?」

  「我弄就行。」江厭辭走進去。

  月皊乖乖點頭往回走,走了一半停下腳步,思量著她不應該讓江厭辭自己收拾。

  她不會,但是可以學呀!

  月皊快步回去,剛推開門就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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