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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根白羽……

  趙和正皺眉。

  那是羽劍門的標誌。當年羽劍門的人仗劍行兇,每殺一人便會用一根白羽放在被殺者的劍傷處,任由鮮血將白羽染紅。

  種種跡象都表明昨日殺害五殿下李潛的兇手是羽劍門的人。可問題是,羽劍門十幾年前一夜之間橫屍滿門,早已不復存在。

  當然了,趙和正並沒有排除江厭辭殺了人之後故意做出羽劍門殺人的假象。

  他深吸一口氣,不答反問:「聽聞洛北郡王當初於萬人敵軍中救下大殿下,劍術高超,敢問師從何處啊?」

  江厭辭抬抬眼,瞥向趙和正,略顯煩意地問:「你見我用過劍?」

  李漳開口:「父皇,兒子與厭辭相識三年,他向來使用一把重刀。兒子從未見他用過劍。」

  這根本不需要李漳解釋,眾人皆知江厭辭刀法了得,沒人見他碰過劍。甚至上次入宮時,聖上慨於他英勇無畏救下李漳,想要賜寶劍,也被他拒絕了。

  他說他用不慣劍,軟綿無力,不如刀順手。

  趙和正再開口,這次底氣足些:「那麼敢問您昨夜離府去了何處?將人帶進來!」

  進來兩個侍衛,皆是昨夜巡邏之人。一個人說昨夜在九環街看見過江厭辭,一個人說在丹勝路見過江厭辭。

  「小夫人受驚,我瞧著心疼。知她喜甜食,遂夜訪玲膳閣,跟手藝師傅學做透花糍。想親手做一些哄她開心。」他面無表情,用毫無情緒的語調說著。竟讓殿內宮女不由望過來,竟生出幾分百鍊鋼繞指柔的浪漫情緒而動容。

  侍衛快步出去,去玲膳閣帶人過來。

  殿內卻因為江厭辭的話,再次寂靜下來。趙和正實在沒想到聽來這麼個答案,見多了兇犯狡辯的他竟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三殿下李渡慢悠悠捻著指上扳指,問了句:「可學會了?」

  「太難。學不會。」江厭辭答得乾脆。

  殿內的一個小宮女忍不住笑了一下,驚覺失態,立刻跪地求饒,很快被兩個小太監押下去。

  一直沉默著的陳大人道:「郡王回京日短,與小夫人相識時日也淺,感情倒是深厚。」

  趙和正接話:「對。這麼草草幾日的相處就能大雪夜出去學做糕點?」

  「長得美。」江厭辭道。

  趙和正張了張,一時無語。心道別看小郡王寡言少語,倒是每次開口都能噎死他人!

  「趙大人問完了?那麼到我了。」江厭辭突然主動開口,「都知道我與五殿下起了爭執,五殿下當夜遇害,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我。趙大人是覺得我會衝動到這個時候殺人?若我當真是如此衝動之人,斬殺陳六的時候,為何不一併殺了李潛?」

  江厭辭垂目,瞥向躺在地上的屍體。他目光坦蕩,並不掩藏對李潛的不滿。

  掩藏了,反倒欲蓋彌彰。

  「本來今日要告御狀,告李潛意欲強迫民女,讓他蹲幾年牢子。」

  「趙大人,」江厭辭重新望向趙和正,「與其在這裡盤問我,還不如細細思量是何人藉機陷害我,還將羽劍門牽扯進來,到底有什麼企圖。」

  江厭辭說完望向高座指上的聖上。聖上皺著眉,似乎陷入沉思。

  後來官兵帶來了玲膳閣的手藝師傅,確能作證江厭辭昨夜確實在他那裡學做透花糍。

  ·

  江厭辭與李漳一起走出元乾殿。兩個人都沉默著,各有思量。

  李漳今天一大早急急忙忙進宮,滴水未進,此時方覺得餓。他遠遠看見一排宮婢捧著糕點經過,也不知道要送到哪座宮殿。

  他揮了揮手,叫停一個宮婢,拿了她端著的一碟白玉糕。一邊吃一邊走。他吃了兩塊,稍微墊了肚子,經過一處僻靜處,他停下來,問:「厭辭,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江厭辭也跟著停下。

  紅牆綠瓦之上的皚皚積雪折了明媚的光落在他英氣的面龐。他扯起一側唇角,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道:「你猜。」

  李漳被口中的白玉糕噎了一下,再一次由衷覺得自己並不了解這個義結金蘭的義弟。

  江厭辭回過頭,微微眯起眼望著紅瓦上的積雪,想起透花糍。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吃這東西,甜得齁人,不好吃。

  有時候,立於危牆是最絕妙的避嫌。

  ·

  江厭辭離開皇宮回江府時,覺察到有人跟蹤他,顯然趙和正對他的懷疑還沒打消。他沒直接回郡王府,而是去了九環街的玲膳閣,學做了大半日的透花糍,天黑才歸。

  最後回家時,提了一盒透花糍。

  當然了,他提回去的這盒透花糍並不是他做的。

  見到月皊的時候,江厭辭瞥一眼她哭紅的眼睛,無奈將透花糍遞給她。

  月皊接過去卻看也不看一眼,隻眼巴巴盯著他,小心翼翼問:「沒事了是不是?」

  江厭辭頷首。

  月皊還不相信,追著江厭辭詢問了好久才放下心。見江厭辭要去沐浴,她才抱著盒子去外間吃透花糍。

  透花糍可好吃,甜甜的。她嘗出來這透花糍多加了一份糖!

  江厭辭沐浴之後回到寢屋,月皊猶豫好久叩門進去,見到江厭辭正在收拾東西。

  「行禮收拾好了?」他問。

  她眸色一黯,嗡聲輕嗯。

  她記得江厭辭說今天要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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