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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御不滿道:「夫人問你叫什麼,叫什麼就說什麼,磨嘰什麼!」
他指責完瘸子,特意向趙旖然討誇獎:「夫人,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夫君說的對,」趙旖然真心夸道,「夫君說的當然對了。」
瘸子心裡嗤了一聲,頗為無奈。
但他也只能如實相告:「草民姓田,賤名一個宗字,小時候家裡還算富有,父母給請了先生,學過幾年。」
「後來家裡遭了災,學業也就斷了。」
如果是旁人,多半要相信田宗敬這一番說辭了。
可趙旖然是穿書者,是看過劇情的人。
姓田的人遍地都是,原主的生母就姓田。
可這人姓田,又腿瘸就有點意思了。
偏偏名字還占個宗字。
她可記得書里寫過,秦澤御最大的一個謀士就是個瘸腿。
也姓田。
名叫田宗……敬。
對,就叫田宗敬。
後期秦澤御稱霸朝野,做出的那些泯滅人性,駭人聽聞的壞事,有一大部分都是出自田宗敬的手筆。
沒想到,她竟然在這難民營遇到了田宗敬。
趙旖然的視線一直落在田宗敬那鬍子拉碴的臉上。
秦澤御注意到,背著趙旖然咳嗽了一聲,用下巴點了下門外,示意田宗敬早點走。
田宗敬心裡會意,拱手道:「世子妃如果沒有別的事要問,草民這就告退了。」
趙旖然沉思太久,以至於有些失態。
被田宗敬拉回思緒,剛要讓他出去,又換了心思:「等一下。」
田宗敬胸口一緊,總覺得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世子妃……」
趙旖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回頭吩咐如境:「如境辛苦你給這位田義士打一盆清水,讓田義士清洗一下。」
如境不知道趙旖然要做什麼,趕緊打水去了。
田宗敬心裡懸了起來。
世子妃讓他清洗幹什麼?
說起來,他和世子妃還有些淵源。
他的妻子……前妻就是世子妃的親姐姐。
不過他們成親第二天,他就隨大軍出征了。
說起來夫妻洞房之前他連妻子的面都沒見過,只聽人說貌美如仙……
自然也沒見過這位妻妹了。
這位妻妹應該也不認識他。
他本以為不說名字,世子妃就不會注意到他。
可現在世子妃竟然讓他洗臉,什麼意思?
趙旖然自然不認識田宗敬。
原主也從沒見過這位前姐夫。
如果真是書里那位給秦澤御出過無數餿主意的田宗敬,趙旖然還真得叮囑著秦澤御,遠離這人才好。
「世子妃,」田宗敬客氣道,「草民都半年沒清洗過了,在這裡清洗,怕是要污了世子妃的眼睛。」
「還是讓草民自行離去吧,日後如有需要草民效勞的地方,再傳草民過來。」
這是想遁嗎?
趙旖然也不揭破,只道:「這罪證我還要和世子查證,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請田義士指教。」
頓了下,「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都跟著如境吧,省的有事找你的時候,一時半刻找不到人。」
田宗敬:「……」
田宗敬不想暴露身份,趙旖然也覺得現在戳破沒必要。
稍微猶豫了一下,吩咐如境:「如境你先把人帶下去清洗吧。」
等田宗敬離開後,秦澤御滿臉不高興的問道:「夫人,你幹嘛關心一個丑乞丐,還讓他清洗。」
「他那人一看就很醜啊,萬一嚇到我怎麼辦?」
趙旖然從沒懷疑過,這個時候秦澤御就和田宗敬有聯繫了。
她只當秦澤御是小少爺潔癖上身,不喜歡一個泥猴似得田宗敬。
笑著解釋道:「這人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所以才有此一試。」
秦澤御:「故人?」
趙旖然:「是啊。」
秦澤御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故人?」
趙旖然:「有件事一直沒和你說過,我家大姐和現在夫君並不是原配。」
秦澤御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倒是起了興趣:「那原配呢?」
趙旖然便把自家姐姐和原姐夫的感情糾葛說了一遍。
當然她得以原主視角,以免露出馬腳。
「我姐小時候定了門娃娃親,之前那戶人家也算是豪門富戶。」
「後來因為什麼落敗了,我爹本來打算悔婚的,可我娘和我姐都不願意。」
「就這麼我姐嫁過去了。」
「誰知道成親第二天我那前姐夫就被拉去打仗了。」
「再後來,聽人說前姐夫戰死了,之後我姐就跟了現在的姐夫。」
「反正這事很亂,我也只覺得那田義士有幾分像而已。」
「至於到底是不是,還有待求證。」
趙旖然這片話可以說漏洞百出。
別說她沒見過田宗敬,就算見過,也不可能一眼認出來。
況且田宗敬在別人心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秦澤御只是奇怪,並沒有要戳破的打算。
「原來這樣啊,」他湊到趙旖然身邊,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不管是不是,夫人都不要和他來往哦,他是個壞人呢!」
趙旖然:「……這話該是我告訴你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