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天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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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魚抬頭看了眼天邊的太陽,估摸著自己出來已有一個多時辰了,不覺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春香和夏菊這兩個丫頭也隨之走得更加快了些,一步不差地緊緊跟上,唯恐被落下。

  不知怎的,墨魚總感覺有些不安,心裏面七上八下的,沒有緣由地慌了起來,她把近幾日發生過的事情在腦子裡想了又想,試圖找出自己如此忐忑的理由,但是卻並無頭緒。

  胸腔里好似放了面小鼓似的,「噔噔噔」地響個不停,心跳得厲害。這是怎麼了,以前可不曾有過這種情況。

  墨魚安慰自己,許是剛才受到了彩雲的驚嚇,後知後覺的她才開始覺過味來感到了害怕,又或者是見到熹妃娘娘,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意,直到現在還未能消退。總之定是壞情緒在作怪,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這幾日經歷過的驚險已經足夠多了,還有什麼能比之更糟糕的,無非都是些胡思亂想而已。

  眼看著黃琉瓦的長春宮就在前面,墨魚歸心似箭,若不是當著春香二人的面得注意著身份形象,恐怕她早就要腳下生風跑著回去了。

  只是為何要這般著急?

  大門一推即開,比往日要輕鬆了不少,墨魚剛想直接進去,但想到了隨行的兩個宮女,就又停下了腳步,對著春香和夏菊吩咐道,:「我已平安回宮,你們二人也可以回去交差了,替我轉告熹妃娘娘,多謝她的細心安排。」

  「是。」

  墨魚一轉身,朝著裡面跑去,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又歡快地喊著,「主子,我回來了,你可等急了?路上出了事所以才耽擱這麼久,我還被叫到景仁宮熹妃那裡去了。」

  蘇答應同墨魚離開時一樣,消瘦的身子無力地躺在東次間的榻上,姿勢同往常並無兩樣。

  「怎麼也想不到彩雲能是這麼可怕的人,她設計把我騙到御花園裡去,還想推我進荷花池,真是個瘋子,好在宜斕及時出現救了我。主子,我先喝口水再慢慢說給你聽。」

  榻上之人沒有任何反應,像是睡著了似的。

  墨魚有些奇怪,難道蘇答應真的睡過去了?她出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按照主子的性格,定會什麼都不做乾等著她,免不了一頓著急焦慮,擔心她在外面出了什麼岔子,根本睡不著覺。

  可是這次怎麼就偏偏睡了,還睡得如此沉,說了幾句話都吵不醒呢。

  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墨魚來到了榻邊,想把蘇答應瞧個仔細,看看到底有何異常。

  蘇答應一動不動地躺著,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沒有浮現出半絲血色,烏青的嘴唇也紅潤不再,消瘦的臉頰上,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在那裡,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恐怖,更加恐怖的是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凝固了的痛苦扭曲,好像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經歷過一番垂死掙扎,然後突然猛地停止,才會留下了如此駭人的模樣。

  這分明是死人才會有的樣子!

  墨魚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邊大叫一邊向後退去,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嚇人的場景,一時間只覺得恐懼向她襲來,占據了所有的感受。

  雙腿連站都站不穩,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手腳冰涼地癱在地上,冷汗迅速遍布了全身上下。

  墨魚瞪大了眼睛盯著前方,面如土色,渾身戰慄不止,她的呼吸都要停滯了,大腦里一片空白。

  到底發生了何事?主子怎麼會變成這樣?不對,這一定是在做夢,今天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個噩夢而已,都不是真的。快點醒過來,醒過來!

  片刻後,墨魚稍微緩了過來,她顧不上狠掐自己的胳膊以證實夢境的真假,踉蹌地從地上爬起,再次撲向床榻上去查看蘇答應的情況。

  墨魚壓制住心底的恐懼,伸出手撫摸著蘇答應已經僵硬的臉龐,又用手指去試探其早已沒了的鼻息,反覆多次,才終於確認了榻上之人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體,早已沒了生命特徵。

  蘇答應竟然死了!

  看到眼前毫無生氣的主子,墨魚的眼淚奪眶而出,豆大的淚滴落在了蘇答應的衣服上,打濕了這件由她親手縫補過的宮裝,不斷地暈染開來,連同布料本身的顏色形成了一片殷紅。

  悲傷與震驚交加的感覺如泰山壓頂般地朝墨魚襲來,蔓延在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痛苦且真切,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無比的刀刃直刺進她的心裡,五臟六腑都要痛地破裂了!

  「主子,怎麼會這樣,你快點醒醒,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好端端地你就沒了,剩下我一人該怎麼繼續撐下去。」墨魚伏在蘇答應的身上,嗓子裡迸出了令人心碎的哭喊。「到底出了何事,為什麼會這樣,你醒醒啊。」

  墨魚與蘇答應相依為命,彼此感情深厚,三年多了,墨魚一直對主子細心照顧,未曾有過半點怠慢和怨言,今朝蘇答應一死,墨魚失去了至親至愛之人,頓時痛苦萬分難以承受。

  縱然蘇答應平日裡身子再弱,也不至於就這麼突然地病逝了,墨魚知道,此事一定有蹊蹺,在她不在長春宮裡的這段時間,一定是有歹人來過,悄無聲息地害了蘇答應。

  可是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用了何種手段,目的是什麼,墨魚卻是一無所知,此時的她再無其他力氣去另作思考,只能號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心如刀割,哭盡了對深宮的不平和憤恨。

  從未與任何人交惡,如塵土一般卑微地活著,到頭來,還是要受人加害性命不保,這世間的公道在哪裡?難道真如彩雲所言,只有弱肉強食才是唯一的生存準則嗎?

  墨魚頭腦發脹,滾燙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顫抖的雙手來不及擦拭掉嘴角的涕淚,便承受不住巨痛,雙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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