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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煥“嗯”了一聲,問道:“睡了麼?”

  這肯定不是問臘九。

  臘九搖搖頭:“姑娘今日回來後,似乎心情不好,這會兒還在書房,似玉正勸她休息。”

  王煥點點頭,大步朝書房走去。

  他走得很急,臘九以為有急事,連忙跟上,卻在書房門口,王煥突然放緩腳步。

  似玉從書房出來,見到二人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卻聽王煥吩咐道:“沒什麼事,你們下去吧。”

  說完也不等似玉回應,就推門進了去。

  似玉皺眉,看向臘九,以眼神詢問。

  這是怎麼了?

  臘九搖搖頭。

  屋內,石聆低著頭,手裡翻著不知名的冊子,她難得皺著眉頭,少了平日那份淡薄。這個聰明的姑娘終也跟所有凡夫俗子一樣,染上了塵世的煩惱,陷入了桎梏。

  聽到門聲,石聆嘆了口氣:“我一會兒就睡,你先去歇著吧,有事我叫臘九。”

  這幾日她聽了不少早朝的議論,太子的作為越發無所顧忌,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卻別無辦法,自從穿越來,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無能為力的局面,竟是書也看不進去了。

  半晌無聲,石聆抬頭,見來人不由一怔。

  她皺著眉頭的神情還沒來得及調整,就僵在臉上,鮮少看到這樣的石聆,王煥覺得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怎麼了?”王煥問。

  “該我問你吧?”石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問“你怎麼來了”,而是問“怎麼了”。

  這麼晚了,淮陽世子不顧宵禁地跑出來,總會有理由的。

  “今日靺鞨頻繁練兵,皇上要我明日便回邊州。”

  石聆一怔:“你是說……皇上給了你西北兵權?”

  王煥點頭,自懷中取出兵符。

  小小的一塊,卻象徵著西南大軍的調配權力。而這一塊兵符,對淮陽侯府而言意義非凡,這正是王老將軍握過的兵符,自父親手上收回,如今景仁帝又遞到了他的手裡。

  榻上的老人被疾病折磨得衰老而脆弱,不復帝王威嚴,他將虎符親手交到王煥手裡,當著淮陽侯飛面,說,他許過王老將軍子孫安寧,如今國家有難,由不得他猶豫,趙氏欠王家的,只能以後再還了。

  石聆聯繫過往的種種,恍然大悟。

  “你一直都在替陛下辦事?”

  怪不得王煥雖然外有惡名,但在京中處處暢通無阻,景仁帝也對他多有關照。如今內憂外患,景仁帝把兵符交給王煥而非太子,可見其對王煥的信任。

  可是,為什麼呢?

  看出她的疑惑,王煥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大體離不開國師的周旋。”

  “罪我?”

  “我十歲那年,罪我到邊州隱姓埋名,傳我武藝,教我兵法謀略,卻不許我師徒之名。我那時並不知他是誰,只知道教我的是個得道高僧,直到兩年前,我終於查出他的身份,也得知皇上重用我,信任我,皆是因他之故。”

  王煥那時候心情十分複雜,甚至有些叛逆,他理不清思緒,所以只好外出行走,什麼京城,什麼邊州,他都要躲得遠遠的。他因罪我之言而離京,而後不久就受到景仁帝的安撫,那時年少,感慨於自己並未被捨棄,對這位帝王也是滿懷感恩之情。如今知道原來不過是國師和皇帝合演的一齣戲,自然心裡不舒服。

  錦繡坊便是他一時彆扭買下,蹩腳的經營著,入不敷出,卻寧可如此也不願意回家。

  不過他鑽牛角尖的時間不長,和石聆的相處讓他學會了換角度看問題。無論這些人是什麼目的,罪我總歸是教了他,皇帝總歸也是幫了他,他的母親一直將哥哥的死歸咎於他身,如此一來,離開京城也未必是壞事。

  如今景仁帝更是把祖父握過的兵符親手給了他,還特意叫來了淮陽侯做見證,簡直像是在完成什麼承諾一般。

  祖父隨先帝開疆拓土,守家創業,為明珠朝立下汗馬功勞,景仁帝當年還是個孩子,卻是牢記著老英雄的英姿。可淮陽侯娶了沈郡主,帝王說什麼也不能叫兵權落在沈家,所以淮陽侯這一代碌碌無為,當了個醉生夢死的閒散侯爺。而今,景仁帝把兵權還給了王家,給了他王煥。

  這裡面不只是信任,還有期待,他期待自己能像祖父那樣,一人一馬,獨守明珠關隘,不許外邦進犯,保我百姓安寧。

  這是太大的責任,王煥縱然在心中默默地想過無數次,更真正實現了,卻還覺得虛幻。

  至於今日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石聆……

  “我說過,再不會瞞著你。”王煥道。

  石聆心頭一緊。

  “阿聆,我今日來,並非是與你告別的。”

  石聆看向他。

  王煥正下神色,道:“皇上病得很重,如今雖然有郡王和陳貴妃守著,但是在宮裡,皇后和太子如果想要做點什麼,簡直易如反掌。申屠威的事背後□□,我查到許多線索,和當年的千金符一樣,都指向國公府。如今太子監國,萬一皇上……阿聆,這京里就要變天了。這個時候讓我走,我不放心你。”

  石聆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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