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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他根本就沒用心去找!

  他有心徑直離去,然想起謀士們的叮囑後,他臉上霎時堆了笑:「太尉同神愛,這是打算回家去呢?」

  齊邯點了點頭:「回世子話,筵席已經散了,是打算回家去。」

  「有一段日子沒共飲過了。」蕭嶺倏地看向蕭神愛,朗笑了幾聲,「今日我多灌了太尉幾盞酒水,神愛不會怪罪我吧?」

  蕭神愛溫聲道:「這段時日為了孩子不許他飲酒,他只怕都憋壞了,今日有阿兄灌他酒,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我這會兒要是敢怪罪阿兄,他指定要跟我急。」

  蕭嶺指著齊邯笑,搖頭道:「這可就是你的不對,可不許怪神愛啊。」

  齊邯夾在中間,似是有些為難,待蕭嶺發話後,他急忙回道:「但請世子放心,我自然不會怪罪神愛。」

  雪突然間又飄了起來,如鵝毛般在空中紛飛,足以遮擋住視線。

  凝著倆人遠去的背影,蕭嶺皺眉道:「他如今,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說恭敬,這朝堂上再沒有比齊邯更恭敬的人。他這個太尉的地位分明在自個之上,可每回見著自個時又世子長世子短的,儼然以下官自居。

  說的卻都是些場面話,沒多親近。

  「他心裡總歸還是尊敬世子的。」親信小聲道,「照幾位謀士們說的,齊太尉同世子離心已久,今日只是個開端,總不可能一蹴而就。」

  蕭嶺一想也是。

  倘若憑著今日喝了回酒,齊邯就轉而和自己親近起來,他不相信不說,還要懷疑齊邯是不是另有所圖。

  「罷了。」蕭嶺吐出一口長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們先去見見二叔,打探一番虛實。」

  突然下起了雪,身上不可避免的飄了許多雪粒子。

  甫一鑽上馬車後,蕭神愛很自然而然的將自個手塞進齊邯衣襟裡頭,想要從中汲取些溫暖,嬌嬌的說:「好冷啊。」

  齊邯並未拒絕她的舉動,待車馬啟動,暖了一會兒後,又將她的兩隻縴手從衣襟中取出,捂在手心裡暖著。

  「知道這兩日冷,才穿這麼點出來。」齊邯掃了眼蕭神愛略顯單薄的衣衫,難得的低斥了一聲。

  「這一身好看啊。」蕭神愛小聲反駁了一句,轉瞬又拉長了臉,「你凶我做什麼呀?」

  齊邯無奈道:「我沒……」

  蕭神愛壓根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將手抽了出來,別過臉說:「你再這樣凶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她近來的脾氣愈發大,齊邯心裡清楚是被自個寵出來的,只能硬著頭皮認了。因此不敢反駁不說,還得順著毛慢慢的捋。

  哄了好半晌,蕭神愛那張穠麗的面龐上,才堪堪有了些笑顏。

  齊邯嘆了一聲,伸手將她攬到自個懷中,溫聲道:「桐桐,我今晚恐怕不在家中。」

  蕭神愛心下一緊,扯著他的衣袖問:「那你去哪兒?」

  「盧都護已經到了咸陽了。」齊邯垂首輕啄她微微上翹的眼尾,低沉醇厚的嗓音縈繞上來,「我今晚需得去官署清點一番。」

  第96章 .動亂「怎麼這麼愛哭呢?」

  車廂大門緊閉,紗簾亦是罩得嚴嚴實實的,車內並未點燈,明明暗暗的叫人瞧不真切。

  原本以為這些事離自己還很遙遠,等到驟然擺到明面上來的那一刻,令蕭神愛霎時無所適從。

  她怔愣了許久,一隻纖細柔弱的手忽的從衣袖中伸出,無助地攀附住了齊邯的胸前的衣襟,將那一身朱色袍服抓揉成一團。

  「今晚就要去嗎?」她愣愣地問。

  齊邯點了點頭,薄唇擦過她泛紅的眼尾,將睫羽上一滴欲墜不墜的淚珠吻去:「盧都護是私下率人潛入咸陽的,只因傳信通道暫時被切斷,長安這邊才沒收到消息。那麼多人馬藏不了多久,不出三日,消息就能傳到長安來。」

  時間緊迫至極,縱然知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蕭神愛仍是紅了眼眶,又重複問了一遍:「今晚就要去嗎?」

  聲音帶著點點哭腔和顫音,落在人耳中時,只覺心都快要碎了。

  齊邯屈起手指,以指弓刮過蕭神愛面頰上倏爾滑落的淚水,繼而將她抱到了自個腿上:「嗯,今晚就要去。」

  蕭神愛渾身都冷透了,她突然就想起了半年前。

  想起那晚六叔起兵,她在月華院中,都隱約能聽見外面的喊殺聲。

  或許只是她陷入恐慌中產生的一個錯覺,然那晚上的擔驚受怕和心悸,可是真真切切的。

  不過半年光陰,又要經歷一場動亂,叫她無論如何都覺得怕極了。

  「那你什麼時候去呢?」蕭神愛揪著他衣衫,顫巍巍地問了句,心跳不知不覺的快了起來。

  齊邯將她的手握在自個掌心裡,以免這身衣裳待會見不了人,方才放緩了聲音道:「將你送回去,歇上片刻我就過去。」

  蕭神愛霎時變得懨懨的,一張姣美瑰麗的面龐頓時失了生氣,半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思緒。悒悒沉默著,似是不願再說話。

  齊邯也不強迫,只是時不時的伸手輕拍蕭神愛的後背以作安撫。

  不知不覺間,車架停了下來。

  蕭神愛以為是到了,遂推了推齊邯,示意他下車去。

  「回去吧。」她努著嘴,幾乎是將不高興寫在了臉上,又道,「也不知道西西哭了幾回,你可要跟我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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