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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一大堆人湧來這個角落,雖然大部分人的目的是背後那位,但也有找她的,大概是還處於對新同學的好奇中,圍著她天南海北地瞎聊,話題從她為什麼轉學到她原來的學校怎麼樣,其中最熱情的就是林憑憑。

  溫簡也是那時才知道林憑憑是小時候住一條馬路的鄰居小姐姐的。

  她爸爸那邊的親戚都住在松城底下一個叫「文良」的鄉鎮上,爺爺奶奶和一個伯伯兩個叔叔都住在那邊,一大家子人住在一棟5層的樓里,一戶一層。溫簡四歲以前和媽媽是住那裡的,她爸爸名聲不好,媽媽當年又是不惜與家人決裂倒貼她爸爸的,又是外地人,並不是很招她爺爺奶奶那邊待見。那個年代窮,伯母嬸嬸也不是好說話的人,鄰里閒話也多,她媽媽最終是待不下去,辭了小學老師的工作,帶她去找在城裡的爸爸。

  溫簡對於那段記憶還是有些印象的。她記得她們剛找到她爸爸沒多久,她和媽媽就連夜被她爸爸趕了出來,她被她媽媽送到了一處大房子裡,在那裡待了四天,那種被遺棄的惶恐心情還是記憶深刻的,好在那個時候有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陪她,雖然過程有些慘烈,那幾天待得她很是惶恐不安,恨不得離那個嚴肅過頭的小哥哥遠遠的,但那時確實幸虧他照顧和陪伴著,她才得以安然等到她媽媽。

  對於他,溫簡是真心感激的。只是那時確實年紀小了些,又隔了那麼多年,她也不太記得他長什麼樣了,就記得臉長得很好看,但性子很板正,小毛病特別多,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碰,這個要擺端正那個要疊整齊,小老頭似的,還不能隨便說話。

  她小時候有些聒噪,加上總是等不到媽媽心裡慌,總忍不住想找他說話,「哥哥長」「哥哥短」的,但每次剛一開口他就板著臉看她,也不說話,就那麼端著著張好看的臉,用現在的話說叫面無表情,然後動也不動地看她,這種時候她多半是嚇得默默把嘴巴閉上,看著他不敢說話的。

  好在他只是嘴上嫌棄,對她還是很不錯的,任由她在他房間待了幾天,雖然每天晚上只能睡地板。

  她當年被她媽媽接走後就去了廣東,當年因為她媽媽執意要嫁她爸爸的事,她外公至今不肯原諒她,連家都不讓她回,她外婆雖然心疼女兒,但在家裡說不上話,外公人又倔,只能私底下偷偷來看她們。

  溫簡至今不知道那幾天她媽媽到底去哪兒了,只知道她來接回她後,當天就坐上了去廣東某城的汽車,她爸爸沒有一起。婆家待不下,娘家回不去,她媽媽只能帶著她另謀出路,這麼多年來她們從沒再回過松城。

  她爸爸在半年多後去找過她們,一身的傷。

  後來也會每隔一段時間回來看她們,從沒像現在這樣,一走兩年,音訊全無。

  雖然是常年在外漂泊,溫簡一直覺得她從小過得挺幸福的。她爸爸媽媽都對她很好,她媽媽工作能力強,給她的物質生活不差,再加上前幾年她兩個舅舅也去廣東那邊設廠,住得近,舅舅和表哥們都對她挺照顧的。

  只是對於這邊,因為沒回來過,溫簡對老家的人事記憶都淡了,如果不是昨晚林憑憑遲疑而困惑地問她小時候是不是在文良鎮待過,她都快記不起這個小時候一起玩過的小姐姐了。

  林憑憑家和她爺爺家都住同一條路上上,左右鄰居,好幾年前才舉家搬到了城裡來,但逢年過節還是會回去,她比溫簡大兩歲,對幼時的記憶要比溫簡清楚一些,又經常回老家聽她爺爺奶奶念叨起他們不成器的二兒子和帶著孫女離家出走的二兒媳,對她自然印象深刻一些。

  大概因為幼時的這段友誼,林憑憑對她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熱情一些,也沒其他人拘謹,人一到她這邊,就擔心問她,警察為什麼找她。

  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

  溫簡不知道這個案子到底什麼情況,不敢隨便透露,也就搖搖頭:「沒什麼事的。」

  林憑憑皺緊了眉:「是不是和你爸有關?」

  溫簡笑容有些僵,連連搖頭:「不是的,和他沒關係的。」

  旁邊有人悄悄問林憑憑:「林簡簡爸爸怎麼了?」

  「她爸爸是個通緝犯。」林憑憑說,有些義憤填膺,「要不是他很早就扔下簡簡和媽媽不管,簡簡家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周邊一下靜了下來,氣氛都變微妙了。

  溫簡有些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反駁更不能。

  她想起小時候被小朋友孤立,指責她爸爸是壞蛋時,她還能倔強地與人爭論說,她爸爸是好人,現在長大了些,也沒有了小時候的懵懂無知,凡事要爭出個結果,更何況,她爸爸確實就是個通緝犯,好幾年前就被通緝了的。

  在這一片尷尬里,左側肩膀突然被人敲了下。

  溫簡困惑回頭。

  江承正拿著份捲成一團的模擬題冊敲她肩膀:「題冊落我家了,你媽說過一定要今晚完成的,還剩下兩套,再磨蹭下去,今晚還用不用休息了?」

  溫簡:「……」

  目光困惑對上他的。

  江承面色平靜如常,只是用手中題冊輕戳了下她腦袋:「趕緊把它寫完。」

  便扔給了她。

  不僅溫簡一臉懵逼,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目光在江承身上和溫簡身上來回流轉,早忘了剛才林憑憑無意爆下的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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