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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錦書眼看著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見了,再次癲狂起來,試圖起身撲向韓臨風,可惜被身邊的大漢毫不留情的按倒,在臉上又補了兩大巴掌,然後便將她一路如死狗一般拖拽走了,跟著方錦書一起被拖走的,還有賣主求榮的懷夏,只是她被方錦書砍得太重,流血過多,像是撐不住太久了。

  而韓臨風已經翻身上馬,準備帶著落雲回宮。落雲卻有些依依不捨地轉頭看了一眼甜水巷子。

  她這段時間來,一直隱居在甜水巷子的舊宅、

  韓臨風「前往」彥縣時,其實半路就折返了,易容回到了甜水巷。

  這幾日的日子,竟然是韓臨風當太子後少有的悠閒時光。他可以整日無所事事,也學了二弟的樣子,陪陪大肚子的老婆,撩逗一下府里的幾隻貓兒,悠閒自在地曬太陽。

  只是這樣的悠閒時光相對太短,她要依依不捨地跟這裡告別了。

  韓臨風看她扭頭不舍的樣子,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溫言道:「等宮裡的事情料理好了,我會時不時陪著你再來這散心。」

  落雲卻是笑了笑,捧著自己如今變鼓的肚皮道:「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哪裡還有功夫來這裡玩家家酒?」

  這幾日也是太閒了,韓臨風甚至親自給他未來的孩兒刨了木劍和一匹小木馬。

  韓臨風輕笑了一下,然後一路馳騁朝著正宮而去。

  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之上,本該「駕崩」的陛下韓毅正目光炯炯地坐在龍椅上等著他的兒子走來。

  韓臨風朝著父皇施禮道:「所有從後門潛入宮裡的賊子,除了幾個留審口供,其餘賊人已經在內道宮門裡盡被斬殺。兒臣在宮殿四周布置了精兵,保證父皇的安全。」

  韓毅點了點頭,又問:「參與謀反之人可都一併落網?」

  看韓臨風稱是,韓毅也長舒一口氣。這口鬱氣他積攢得實在是太久了。

  自從他登基以來,這些世家老臣就伺機給他添堵設絆子。奈何這些世家都是根深葉茂,若是僅因為政見不合,而鐵腕處置了他們,不光史書會被寫得難看,就是朝堂輿論也不好把控。

  韓毅明白,要處置這些積年老賊,光是貪墨一類的罪過都不夠,須得他們犯下滔天之罪,才可明正言順的處置,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就在這時,韓臨風倒是給他獻上一策,那就是「示弱」。

  《左傳》里也是有這類典故,鄭莊公的弟弟態度不恭,行為逾矩,臣子勸諫鄭莊公趕緊處理亂臣。

  可是鄭莊公卻認為時機不到,採取的只是「子姑待之」的態度,讓他的弟弟越發肆無忌憚,終於開始謀反,鄭公這才出手處置了弟弟。

  這個「待」的學問就頗大了,跟養豬是一個道理,只有等到那罪行罄竹難書時,再及時下手屠之,才合情合理。

  所以父子二人在那些老臣一味咄咄相逼時,一直在不斷「示弱」,讓人覺得新帝在駕馭臣子上太過寬和,似有忌憚。

  至於示弱的契機,自然是自爆弱點了。朝臣都知道太子愛妻如命,所以落雲識破了那懷夏被宮內的淑妃收買,收下了她的波國名貴鐲子後,便與韓臨風商量了一場眼疾復發,夫妻決裂的折子戲。

  這其實也有韓臨風的私心,這宮裡舊朝新人俱有,魚龍混雜,落雲懷著身孕實在防不勝防。

  借著夫妻吵架的由頭出去,再秘密隱居在甜水巷,在吃食用度上也就安心多了。

  而在游山樾那邊,韓臨風卻是不斷施壓,終於激怒了這老賊,讓他加速了自己的倒行逆施。

  這段時間裡,老崔帶著一伙人殺鴿子都殺瘋了,對於他們的往來信息也是了如指掌。

  如今這些臣子錯信了皇帝駕崩的信號,深夜帶兵馬沖宮,坐實了謀逆弒君之罪,韓毅終於可以命令屠夫磨光了砍頭刀,開始利落地切人頭了。

  深夜的午門之前,那些帶頭的亂臣被綁縛了一地。魯國公等人還試圖狡辯叫囂:「陛下,我等是看了宮內失火,生怕陛下遇險,這次帶人入宮救駕的啊!」

  可是他的叫喊,待看到了韓臨風帶人立在他眼前的時候,一時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不是應該被彥縣的洪水困住了嗎?」

  韓臨風冷笑了一聲:「彥縣的洪水只出現在驛站的來往書信中,給願信之人看的。請國公大人放心,彥縣的河堤牢固,那炸裂河堤的賊人,也盡數落網了。魯國公,請吧,你的女兒已經在天牢恭候著你了!」

  事已至此,魯國公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精心設下的圈套里。那麼就是說,所謂的皇家父子不和,還有太子這些日子的頹唐都是假的!

  想到這,他忍不住要開口辯解,卻被旁邊的人用一塊髒帕子堵住了嘴,再也呼叫不得。

  這一夜的動亂,半個京城的人天不亮都知道了。

  整個京城宵禁,進入戰時戒嚴的狀態,所有人不得隨意進城與外出。

  在朝堂之上,陛下痛陳了世家勾結叛軍餘孽,意圖進宮行刺的滔天罪孽。因為鐵證如山,他們帶頭沖宮也是證據確鑿。滿朝文武無一人站出來為這些逆臣說話。

  就算方王兩家的門生黨羽眾多,可是這等狗臭事情沾染半點都要遺臭萬年,他們現在只急著同這些世家脫離關係,怎麼好再去往前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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