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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雲早忘了郭世子是哪位了。直到聽他提及避雨的關節,她這才想起,這位爺是韓臨風身旁狐朋狗友中的一位。

  而郭偃這邊猶自喋喋不休:「不知蘇小姐開了新店,不然爺我一定遣人多定幾掛鞭炮,就是不知小姐的『瘦香齋』有什麼適合在下的?」

  蘇落雲攏嚴實了面紗,低頭拘禮道:「不過是個尋常香料鋪子,小門小店,哪有貴人適合的?」

  郭偃咧嘴笑道:「怪不得叫瘦香齋!我知道了,聞了小姐賣的香,腰兒都會變得纖瘦,盈盈不堪一握啊!」

  郭偃一邊說,一邊挨近看這位蘇小姐。

  嘖嘖,體態嬌柔,說話也溫溫柔柔,再加上目不能視,更顯軟弱好欺,真是越看越心癢。

  眼看著蘇落雲轉身要走,他上去便要伸出手爪攙扶,打算藉機揩些油水,再開口邀請蘇小姐去附近茶樓飲茶。

  可他還沒挨著人,就被身後的高大男人一把扯住了。

  韓臨風嘴角掛著笑,語氣溫和道:「郭世子,趙駙馬最恨人遲到,你若再這般耽擱,恐怕被罰!」

  聽韓臨風提醒,郭偃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經事。

  既然知道了這位商戶小姐的產業,他以後一個人再來就是了!

  想到這,郭偃又深看佳人一眼,這才掛著意猶未盡的笑翻身上馬,繼續跟韓臨風趕往練武教場。

  不過韓世子興致不高,方才不但沒有去跟蘇美人寒暄,現在對著自己似乎也有些面色清冷。

  郭偃滿不在乎道:「幹嘛?怎麼甩起臉子來了?就算是你先看中的,也不必如此藏私吧?一個小門商戶女,獨樂樂不如眾樂!」

  韓臨風並不應話,似乎沒聽懂郭偃話里下流的暗示。

  郭偃心裡哼了一聲,覺得韓臨風變壞了,居然這么小氣吧啦!難道他還沒將那蘇小姐約上手,不欲別人染指?

  想到這,他便做了大方樣子,嘿嘿笑道:「你我情如兄弟,若真看上那女子也無妨,對付這類良家小娘子,我最有手段,便跟你做賭,不消三日,我便能將她哄上手。她又是個瞎子,到時候都不必蒙眼,待我消遣了,換成你,她也不知會的是哪個情郎……」

  郭偃說完,忍不住壞笑,可是他身旁的男人卻用一種說不出的肅殺眼神盯著他看。

  郭偃笑了一陣,被韓臨風的眼神盯得忍不住起了寒顫,忍不住道:「臨風兄,你這般看我作甚?」

  韓臨風慢慢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長:「以前只覺得你耽於享樂,不過消磨光景罷了。今日才發現,原來兄台還有這等心思手段……」

  郭世子以為韓臨風在誇獎他,忍不住大笑,心裡倒是認真盤算著,怎麼將那個瞎美人快些弄上手……

  待到了教場,他們果然遲到了。

  趙棟是漁陽公主的夫君,當今陛下魏惠帝的女婿,也是陛下倚重的武將。

  他受了陛下的委託,集結京城裡年齡相當的貴族子弟,訓練他們騎射,以備今年開春的春狩。

  大魏習俗,春狩僅次於祭祖。遙想當初魏宗帝丘台被困,故去的魏宣帝韓勖代為議和,割讓了北地二十州。

  此國恥魏朝上下莫能忘記!

  雖然現在兩國邊地還算太平,只是偶有反賊為亂,朝中文武也少有人提起失地復收的事情,到處歌舞昇平,但還是得做一做尚武精神的樣子。

  所以每年一次的春狩,就相當於大演兵。京城裡塗脂抹粉的子弟們,也得洗盡鉛華,脫掉高履,老實地爬上馬背,拉一拉弓弦子。

  趙棟以前常年駐紮兵營,與將士風餐露宿同甘共苦,就算回到京城,不需要再駐紮軍營,可軍中的習慣依舊未改。

  他最恨人拖拉遲到。眼看著韓臨風和郭偃姍姍來遲,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登時不甚順眼,看也不看那二人。

  郭偃知道這位駙馬爺,那是連自己的公主老婆都不放在眼中的主兒。於是他趕緊拉著韓臨風灰溜溜坐下,等著駙馬爺訓話。

  趙棟嗅聞了一下身上淡淡地椒清香,平心靜氣了一下後,開口道:「再過半個月,就是陛下春狩之時,諸位兒郎都是朝中日後棟樑,須得抖擻精神,練好騎射,也要讓陛下看到,我們魏朝尚武后繼有人……」

  說著說著,趙棟心裡的悶火又起:面前一個個坐在席上的名門貴子,都是塗脂抹粉,甚至有些人的冠上還簪著新剪的花兒,哪有半點男兒氣概!

  教這些人騎馬狩獵?還不如將他們都扔到花柳巷子裡賣屁股去!

  看著這群假娘們,趙駙馬鼓舞士氣的話也梗在喉嚨里。

  趙棟陰沉著臉,決定利用這段日子,好好磋磨一下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們身上的脂粉氣!

  想到這,他立刻宣布了今日的課程,是騎馬揀箭。

  顧名思義,這流程就是射空箭矢後,策馬俯身,揀拾地上的落箭。

  只是馬背甚高,要在不停馬的狀態下,滑到馬背一側,再海底撈月撿起箭矢,光是想想都難度非凡。

  坐在席上的各府公子們聽了,全都面面相覷,疑心駙馬爺在跟他們講笑話。

  可是趙棟卻不覺得可笑。戰場之上,備下再多的弓箭,都有彈盡糧絕之時,戰鬥空隙,快速揀拾箭矢,自給自足,是騎兵入門的課程而已。

  他說完之後,先於眾人來到了演武場,親自翻身上馬,拉弓隨意四處空射幾箭之後,便策馬繞場,瀟灑利落地撿起了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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