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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三也機靈,聽了這話,仿佛通了靈竅般,搗蒜叩地道:「小的聽聞老爺曾說那方子難得,便起了貪財之心,看那香草拿出了方子,就想這若是能抄一份,定然能賣個好價。所以第二日弄了些草烏,想讓香草睡一會,我只是抄了藥方子而已,可不敢害人啊!」

  蘇鴻蒙沉著臉又問:「那你將方子賣給誰了?」

  王三又瞟了丁氏一眼,咬了咬牙道:「賣給了鋪上的……肖師傅,他見這方子好,也沒多問來路,給了我五兩銀子就買下了……」

  就在這時,有人已經在王三的床底下尋到了五兩紋銀,看著他的話倒不假。似乎就是他見了落單的香草,臨時起意而為之。

  可是香草眼尖,小聲跟蘇羅雲道:「大姑娘,丁氏身邊的老媽子不見了,不會是去柜上跟肖師傅串供去了吧?」

  蘇落雲聽了只微微冷笑:她以前覺得繼母慣會在父親面前挑唆,不過是後宅的花樣子。可是香草中毒的事情,卻讓她明白,是自己輕看了繼母的歹毒心機——這個女人似乎沒什麼不敢幹的。

  丁氏如今也算是心裡有了主意,緩了神,開口衝著跪地的王三道:「我們蘇府容不下你這般腌臢心思的人!不過你犯下的勾當,頂多算是家中內賊,繳回贓銀,又沒讓鋪上有什麼損失,扭到官府也不過是挨上十板子,再關上三五日的事兒!」

  說完,她又對蘇鴻蒙道:「只是老爺……他是見了方子的,若是因為送官,又不過挨幾板子的打,以後若懷恨外泄給別家……那我們家可就真受損失了!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蘇鴻蒙斜瞪了丁佩一眼,想要說什麼,卻又強自忍住,沉著臉沒說話。

  王三聽了,立刻心領神會,以頭搶地道:「老爺夫人待我不薄,只要肯繞了我這次,莫要扭我去見官,我對天發誓,絕不外泄方子,否則天打五雷轟!」

  蘇家就是個商賈之家,可沒有王侯府宅里動輒打死下人的豪橫底氣。遇到不聽話的僕人,頂多找人牙子發賣了,若想封嘴殺人,小廝的家人來鬧,就算蘇鴻蒙有個芝麻大的公差,也要吃官司的。

  丁佩料定了蘇鴻蒙不捨得方子外泄,才這麼說,讓蘇鴻蒙處置起來有些顧忌。

  至於王三,那是她娘家拐彎抹角的遠方親戚,她過後補償銀子,遣他走就是了。

  果然,蘇鴻蒙瞪眼痛罵了王三一頓後,只沉臉讓人將小廝先捆入柴房,卻並不急著發落。

  最後他對蘇落雲嘆了一口氣道:「家大業大,難免有些鑽牆碩鼠。他也說了是自己貪心,並不關你母親的事。這樣吧。以後你的月錢,我多給你些。那方子幸好沒有被他買到別家去。我會狠狠責罰那王三,還有糊塗的肖師傅……咳,都是自家店鋪里的家醜,就莫要到處張揚了!」

  看來蘇鴻蒙就算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並不想深究,更不提賠償香草,還有給落雲開新鋪子的事,只想和稀泥,混過這關。

  蘇落雲不待父親說完,猛地一拍桌子:「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的香膏加了一味珍珠碎粉就能充新品賣?我的丫鬟就算被灌了毒藥,也能假作不知!有人不要臉到這個份上,我為何還要替蘇家兜著?什麼家醜外丑的?我不好,都別想好!反正來這之前,我也寫了狀紙,連同證物交到了田媽媽的手裡,她現在帶著藥鋪子的夥計和給香草診病的郎中,人證物證俱全地在衙門口等著呢!若不見我討個說法,一會她就要衙門口擊鼓鳴冤了!娘,你在天之靈且都看著!就讓那些欺辱女兒的人,七孔流血不得好死……」

  說這話時,她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直直瞪向了蘇鴻蒙。

  看得蘇鴻蒙的心也跟著一顫!他這個女兒,若被氣急了,還真就不管不顧的……

  第18章

  聽她這麼一說,丁氏這才發現,那個田老婆子果然沒有跟來,這死丫頭竟然有這般心機,早就想好了用報官拿捏蘇鴻蒙。

  就在這時,權衡了一番利弊的蘇鴻蒙也大拍桌案:「夠了!不就是要個鋪子嗎?胡攪蠻纏地鬧!動不動就搬你娘,那落土的棺材蓋都要被你挪得細碎……回頭我讓帳房帶房契給你,只是從那以後,你也甭三天兩頭管家裡要月錢!自己賺了錢,就自己養活自己去!」

  丁佩沒想到蘇鴻蒙不跟她商量就這麼輕易吐口,不由得急得沖他使眼色。

  可蘇鴻蒙卻端起茶杯,壓根不看她。

  他心裡其實最惱的是丁氏的,真以為他不知道那小廝是受了誰的指示?

  他這麼和稀泥,也是替她兜著臉呢!

  蘇家又不是小門小戶,犯得著這麼算計個瞎女兒嗎?說到底,蘇落雲也是他的女兒,他既然答允了分利錢,哪須得用那麼齷蹉的法子反悔?

  結果丁氏不跟自己商量,就惹毛了小姑奶奶,平白給他添亂,若真鬧到公堂上去……他的臉要滿京城丟盡了!

  這都是飽飯吃撐了,沒事閒的!

  難道她不知道蘇落雲的性情,那是打定了主意,什麼事兒都能一條道跑到黑的倔丫頭!她說去告官,就絕不是嚇唬人,他蘇鴻蒙可是要臉的,決不能讓家醜出大門檻。

  而且蘇落雲呼喊胡氏的詛咒,著實讓蘇鴻蒙聽了心驚。眼前不由得想起胡氏病得奄奄一息,一邊吐血,一邊死死盯著他,不許他虧待一雙兒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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