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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因此她就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長公主被謀殺的死因推斷成立,那麼皇帝登基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是否與這樁謀殺案有關?謀殺了長公主,此後是否當真就塵埃落定?長公主當年跟隨在身邊的屬下甘心嗎?而兇手一方是否又不再防範?

  趙素覺得,戲社裡的男人即便與長公主沒有直接關係,也多少有些與之共情的過往,這點線索不能放過。

  她把這番想法跟雲想衣說了,然後就讓花想容去找羅翌過來,轉頭跟雲想衣說:「你不是會畫嗎?把那個長相給畫出來,羅翌有人,讓他拿著街頭巷尾地去找。」

  羅翌對趙素已是言聽計從,得了花想容的訊就往侯府趕。

  這邊廂,隨在羅翌身後的人看著他進了慶雲侯府,轉頭便也入街頭人流,回到了威遠侯府。

  霍修正在園子裡接待靖南侯。

  在經過一輪密集的應酬之後,這段時間霍家兄妹也閒了下來,懸在手上的案子也開始與靖南侯一起著手辦起來。

  「前番你我所說的,可以先從朝中相關的人員開始查起,不知你考慮得如何?」

  靖南侯停在廊下鸚鵡架前,伸指逗弄著架上的鳥兒,一面問道。

  霍修停在他旁側:「倘若要查,又該從誰開始查起呢?」

  「自然是從有恩怨的人開始。」靖南侯望著他,「殿下犧牲之後,她曾與誰人有過瓜葛,想必老侯爺在世時都跟你說過。」

  霍修雙手撐著扶欄:「家母在世時,從不曾與人結怨,據我所知,她沒有仇家。家父也沒跟我說過。況且,這麼大張旗鼓地查,豈不是也得罪人?我霍修仰仗祖蔭,得以位列一品大臣,論資排輩卻是晚輩,何德何能憑空臆測諸位功臣?」

  靖南侯把手收回來:「那你又當如何著手?」

  「我打算發布懸賞通告。」

  「懸賞?」

  霍修點點頭,拿起了一側的食盆:「我打算懸賞兩千兩白銀,求得甲衣回歸我手。只要東西回來,案子再查不遲。何況,只要東西能被送回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這比我們大海撈針般的尋找要好得多。」

  他撮起幾顆糧食投進鳥架上的食碗,引得架上的五彩鳥兒撲棱著翅膀走了過來。

  靖南侯看著啄食的鳥兒,負起雙手:「但此人盜走甲衣之後,至今沒有任何動靜,他若為求財,豈非早該找上門來?」

  「倘若不是,那至少也可以確定他另有原因。排除了這個可能,範圍也就縮小了。」

  霍修說著往鸚鵡盤子裡再丟了幾顆米,端著食盆轉身,「實則,我並不認為是我們霍家的仇家。」

  「為何?」

  霍修把食盆放下,緩聲道:「這世上,可不是只有仇人才有作案動機。」

  靖南侯聞言頓住,門廊下好像也安靜下來。

  「侯爺。」

  走到石徑外來的護衛打破了這幕安靜。

  霍修道:「進來。」

  護衛走到跟前,附耳跟他說了幾句。

  靖南侯見得霍修臉色逐漸凝重,不由出聲:「莫非是有什麼消息?」

  霍修頓了一下,然後道:「余叔認識羅增嗎?」

  靖南侯目光晦澀:「昭毅將軍羅增。如何?」

  「他的兒子羅翌,在碼頭事發之夜,行蹤不明。後來據碼頭的人說,當晚被追蹤的人,與羅翌極其相似。」

  「你是說羅翌有作案嫌疑?」

  「余叔方才不是說要查嗎?」

  靖南侯雙目微閃:「羅家與你父親,確實是有樁過節。」

  「方才護衛探得,羅翌拿著幅畫像在四處暗訪一個人。」

  「什麼畫像?」

  霍修看向護衛。護衛回道:「暫且未看到畫像上的面容,不過從遠處仍能判斷出是張畫像。」

  靖南侯點頭:「那看來是有貓膩。」

  「我若直接登門,無憑無據之下未免得罪人。遣人前往,讓人發覺也容易落話柄。可否勞煩余叔?」

  「我奉旨辦案,自當如此。」

  霍修伸手道謝,又引他入內:「屋內吃茶細說。」

  靖南侯跨門時看著他背影,目光隱約有些深沉。

  ……

  靖南侯夫人在房裡看女兒做的針線。

  手上這幅繡著滿屏牡丹花的枕套針腳細密,配色悅目,花朵華麗鮮活。靖南侯夫人拿著反覆細看,點點頭說:「近來進步很大,潼姐兒也未必強過你了。」說完她抬起頭:「這幾日郡主應酬少了,你沒去約約她?」

  提到這個,余青漪隱去了臉上的笑容:「我也給郡主下過帖子,還給郡主送過吃的,只是郡主並沒有回應我的邀約,只說目前還未抽得出時間。對我送的東西,也回了禮來。總之讓人挑不出她的禮數不對,但也沒有結交的機會。」

  「這郡主不過十多歲,如何這般有城府?」

  靖南侯夫人聽聞也皺了眉頭。

  余青漪怏怏地說:「郡主可是太后跟前長大的,怎麼可能會連這點城府都沒有。」

  靖南侯夫人一愣,隨後嘆氣:「這話倒也是。」想了下她道:「你父親這幾日與威遠侯接觸甚多,回頭我問問,看看他是否改變了想法。」

  余青漪點點頭。

  夜裡靖南侯回來,靖南侯夫人侍候著他更衣,看他面色如常,果然就提到了威遠侯。「青濂他們兄妹才回京,老爺多邀他們進府坐坐。也不枉世交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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