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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子覺得自己這樣去惦記一個女孩子是不對的,尤其這女孩子為人善良,為了跟她毫不相干的事就能孤身和他們一路前往菱州,一路任勞任怨,即便後來趕路需要騎馬,也悶不吭聲地在馬背上顛簸了好幾天,要不是到了倉桐看到寧玥給她配藥,他都不知道她磨破了腿。

  這樣的女孩子東子覺得自己根本肖想不起,所以一直克制著,卻沒想到她今日竟然主動送了他一方帕子。

  謝曦瑤見東子問過之後仍舊許久沒接,以為自己是被拒絕了,眼眶一紅,緊繃的肩膀垮了下去,手也跟著要垂落下來。

  誰知半空卻被人直接連手帶帕子一起握住了:「那……那你可別後悔。」

  謝曦瑤只覺得握著她的那隻手滾燙,驚愕地抬起頭來,只見少年面色微紅,扭著頭彆扭地看著別處。

  滿心期許終於落定,她羞赧地點頭:「嗯,不後悔。」

  下一刻卻被東子拉到身邊,低聲道:「咱們去別處,小玥肯定躲在什麼地方偷看呢。」

  之後拉著她就跑了。

  寧玥眼看著他這麼把人拉走了,從樹後站出來叉著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兒大不由娘啊。」

  臭小子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眼光還不錯,知道曦瑤是個好姑娘。

  她才剛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餘刃笑著走了過來,將她撈進自己懷裡。

  「東子要是聽見你說這話,估計要被你氣死。」

  寧玥沒接這句,而是從他懷中抬頭看了看他身後。

  「衛淵呢?沒跟著你嗎?」

  餘刃咬了咬她的耳朵,道:「我把他甩開了。」

  他好歹比衛淵多吃了幾年飯,對付這種毛頭小子還是沒問題的。

  寧玥哦了一聲,拉著他亦是往林子深處走去。

  之前徐媽媽跟她說的事她一直想找個機會跟餘刃說一說,但她搬出了昭國公府,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時都能見到餘刃了,所以一直沒找到機會。

  今日好不容易兩個人能獨處,沒有外人在場,她便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了,包括後來徐媽媽跟她說的朱氏的死因。

  「她是自己在房中投繯自盡的,當時大家都忙著先國公的喪事,沒人注意到她,等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只留了一封信,給夫人道歉,並希望她能念在你是先國公的骨肉,好好照顧你,把你養大。」

  徐媽媽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很是不好,向來溫和慈愛的臉上帶出了幾分不加掩飾的嫌惡和刻薄。

  於她而言這個女子在府中待著沒有任何區別,是生是死她都不在意,反正以朱氏那軟糯無主的性子,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可她死的太不是時候了!」

  徐媽媽如是說道。

  「先國公前腳去了,她後腳就投繯自盡,旁人還以為是我家夫人如何苛待了她,甚至有人說是夫人逼死她的!」

  「她倒是一條白綾一了百了了,可我家夫人呢?莫名其妙就背上了謀害先夫妾室的罪名,外面傳什麼的都有!」

  她這一輩子沒記恨過什麼人,朱氏是頭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了。

  她至今記得那些不明就裡的外人暗中打量她家夫人的眼光,仿佛在看著一個刻薄冷血,為了搶奪唯一的庶長子就要人性命的女人。

  天知道其實在那之前先國公就已經不讓朱氏再教養國公爺了,因為覺得朱氏帶不好孩子,一時大意讓孩子陷入危險不說,還連累夫人今生都不能再育有子嗣。

  而且因為她性子軟弱,連帶著當時年幼的國公爺都像她一樣遇事只會哭,先國公詢問事情經過的時候除了哭嚎著搖頭什麼都不會。

  國公爺是個男孩子,在夫人不能生育之後還極有可能因為是長子而成為國公府下一任的繼承人,又豈能養成這種沒有擔當只會哭嚎的性子?

  先國公便將國公爺從朱氏身邊帶走了,另請了人來教養他,朱氏只能定期去探望。

  所以夫人壓根兒就不用去搶,因為朱氏已經失去了孩子的教養權,夫人若是不讓她見,她甚至連看都不能看孩子一眼。

  這樣的狀況下夫人有什麼必要冒著被人非議的危險要了她的性命?就讓她自己在府里自生自滅不就可以了嗎?

  但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不在意,於他們而言,需要的只是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寧玥並沒有將這些跟餘刃說,因為那畢竟是他的生母,就算他已經毫無印象了,也不好讓他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

  這世上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有些像余夫人一般堅韌,有些像朱氏一般柔弱,說不清對錯,理不清是非。

  若說朱氏有什麼大的過錯,似乎並沒有,她只是性子太嬌弱,若能始終被人守護著,便能平安順遂相夫教子過完一生,但若遇到挫折,就會很容易折斷。

  先國公離世對她而言無異於一個沉重的打擊,唯一摯愛的人離開了,孩子也不能帶在身邊,余夫人不能生育又是她無心之失造成的,今後的生活在她眼中全是絕望。

  在這種絕望之下,她選擇離開。

  「後來夫人處理完先國公的身後事,帶著你搬到了京城,憑藉自己身份之便,給年幼的你請封了世子,免得族中其他人覬覦這個爵位,奪走原本屬於你的東西。」

  「再後來的事情……你應該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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