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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清冷又熟悉的聲音。

  嗓音清亮,不失少年清純,也飽含滄桑穩重。語調冰冷,像是不摻任何情緒。若不是那顆砰砰直跳的心臟,明山柳還以為自己身後貼著個泥傭。

  「葉風清!我要殺了你!」

  獨孤望已經瘋魔。

  魔氣愈聚愈厚,獨孤望腳下的陣法隱隱發出詭譎的紅光,石塊裂痕遍布,像是火爐中的碳火,在風的吹拂下,忽亮忽暗。

  獨孤望嘶吼著,正要集劍氣攻擊葉風清二人,劍氣在魔氣的浸潤下,漸漸滲入,不斷的加深顏色。

  突然,他腳下的陣法紅光大顯,明山柳暗叫不好,掙扎著要從葉風清的懷裡出來,已為時已晚。

  刺眼的紅光驟然爆發,燒灼著每一個人的眼睛,從藍色光環里出來的人紛紛捂著眼睛,手裡的劍胡亂的砍,幾個低修為者竟在紅光的照耀下直接昏厥。

  明山柳眯著眼,眼睜睜看著陣法里的那個人形倒下,在地上爛成一攤泥巴,慢慢堆起,重新變成了一個人形。

  「啊~,這個新身體,舒服。」

  「可惡!」明山柳猛地掙扎開束縛,對著地上嶄新的於紅日斬過一道劍氣,迅速飛上魔門,伸手就要直穿過魔門。

  似乎是對面還沒來得及反應,明山柳的手指竟真沒入了漆黑的魔門,還沒等明山柳欣喜,劇烈的疼痛自手指傳來,魔門瞬間碎裂。

  「跡明!」

  眼看她無法穿過去,跡明在她一聲喝令,瞬間化為一根極細的針,欲鑽入魔門。

  魔門碎裂頃刻變成細細碎碎的小塊,跡明劍柄未完全通過,嘭一聲,劍柄上又一顆守護獸的頭顱被夾斷了。

  魔門消失不見,明山柳像被抽乾了力氣,從空中墜下。葉風清立即去接住她。

  左手臂的衣服已被浸濕,紅色的衣袍不顯顏色。葉風清一身白衣,只是輕輕一握,就沾了滿手的鮮血。

  明山柳左手像是被削刀刮去,食指和中指已不見,無名指去了半根。她一言不發,臉埋進葉風清的肩膀,右手錘了兩下葉風清的胸膛,便緊緊抓著衣襟。

  「第八次,我該怎麼辦。」

  明山柳帶著幾分哭腔,葉風清原地愣住,身體像是被抽走了發條,兩隻端著明山柳的手臂僵硬如同失去了潤滑劑的木偶,腳下邁出一步,似走非走,硬生生停住了。

  「你…我……」

  他的話語難得哽住一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明山柳比較合適,腦袋發空,平日許雲月教授的技巧全部不見,只好梗著脖子,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明山柳的耳朵。

  額,他這個姿勢,也只能碰到耳朵了。

  明山柳被這突然的觸碰搞得莫名其妙。她把臉從葉風清的肩膀上移出來,閃著淚花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葉風清,看著那張漸漸爬上一層霞紅的小白臉。

  「你在搞什麼啊。」明山柳嗔怪道,左手下意識錘了葉風清一拳,忘記了傷口,疼的她斯哈斯哈的叫。

  「不疼不疼,吹一吹就好了。」葉風清哄著明山柳,兩手還掂了掂。

  明山柳莫名其妙,右手結結實實給葉風清來了一拳頭,「當我三歲小孩呢。」

  於紅日得了身體,躲過了劍氣就跑,絲毫不給眾多湊熱鬧的正道反應時間。

  藍色的光環是傳輸陣,眾人看到組織者已經陣亡,也在此地過多停留,紛紛離開了。

  光明派舊址只剩了一些於紅日遺忘的壯勞力活屍,和被紅光燒灼後昏倒的青年。

  明山柳受了傷,葉風清抱著就不願放下,御劍往秋風山飛。

  明山柳本不想進秋風山,她怕遇見許雲月,又要惹師姐心疼,掙扎著要回魔修。葉風清再三保證,只是給她包紮好就把她送回去,保證沒有第三個人參與。她這才妥協。

  葉風清御劍極快,半天就回了秋風山。

  快要落地時,葉風清用力捂著明山柳的頭,不讓她向外看。

  不讓看,明山柳偏要看。一個鯉魚打挺從葉風清胳膊上翻起來,嚇得葉風清急忙去接她。

  這也讓明山柳看到了葉風清不讓看的,秋風山的現狀。

  落地後,明山柳陷入沉默。葉風清伸手,想做一個陣法,猶豫了幾分,終是嘆了口氣,去尋藥包。

  當初明山柳因道不同不相為謀,與葉風清訣別,如今再回來,卻有種人是物非的感覺。

  秋風山對面的紅蓮門早就被夷為平地,秋風山的小院落,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葉風清給明山柳講書的大堂,塌陷了一半,金絲玉瓦躺在塵土中,失去亮澤。後山的樹林焦於碳火,不見絲毫生機。只有曾經葉風清和明山柳共同的小院子,隔一道屏風的小屋尚在,明山柳的被褥整整齊齊疊放在床榻,不染灰塵。

  明山柳右手握緊了拳頭,眼睛不停的眨動,努力壓制自己泛酸的眼眶。

  葉風清找藥回來,有些懊惱,「對不起,原來的幻陣前些日子被天劍派打碎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去重設一個。」

  「不用,我能理解。」明山柳乖乖坐到了床上,由著葉風清為自己殘缺的手包紮。

  也是啊,門派中出現了一個邪道,若不跟著世人一同誅罰,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邪道,其他的門派怎會容納。若是討伐邪道不得,那就是師門的過錯,會有什麼代價,明山柳怎麼會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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